春日妄想 - 分卷阅读56
似乎就隔着一层信息差。
于是,林枝春懵懵地回答给他的几句话,无形之中点燃了沉寂多日的导火索。
和墓园那日不同,和那句同样没有回音的“不如我问你,为什么要躲我”也不同。
这次,陆在野似乎毫不避讳地将心中情绪显露了出来。
脱去淡然无澜的伪装,好像有说不上来的生气与在意,撕开心上那层完好无缺的口子,倏然一点一点地冒了出来。
林枝春抿着唇,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确有必要同陆在野好好解释一句。
跟他说李舟舟那句要和她坐同桌的戏言,来源于她在办公室见到的,老余随手涂鸦过的一张座位表。
但是那张座位表十有八九是不作数的。
毕竟,我们老余一向崇尚自由发展。
他思来想去后,还是觉得座位这种人人关心的民生大事,应该由学生们自己来决定。
那排好的座位表当,他自己都没当成一回事,甚至还悠哉游哉地在上面吐着瓜子壳玩。
只有李舟舟同学看到,那张可怜到垫在瓜子壳下边的白纸时,对上面的名单提起了兴趣……
总之,林枝春确实还没生出直接换同桌的想法。
可惜,她的解释还没来得及开口,考试就先来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老余进班通知所有同学把桌椅按考试标准摆放。
林枝春扫了一眼旁边的空桌,陆在野还没回来。
她低下头,先将自己的桌椅移到后方,然后陆在野那张课桌走了过去。
指尖才刚落在冰凉的桌面上,耳边就响起一句,“我来搬吧”。
林枝春闻声抬头,看见的却不是陆在野的脸。
也是,声音响起的第一刻就不太对,没他那种散漫张扬,又冷又酷的劲,
他说话的调调,旁人学不来。
“林姐林姐,我来搬吧。”
声音再度响起,是王敢,“这课桌还挺重的,怎么能让你一个女生动手呢?”
“还好,我搬得起。”
林枝春没让他插手,提起课桌沿着墙角往外挪动,纤白的脖颈露在校服外头,像初春开出的第一枝嫩芽。
可她愿意搬,王敢哪敢真让她代劳啊。
别说陆哥的桌椅了,连林枝春的,他都想直接上手帮她搬了。
“林姐你放下吧,这个真的我来就行,您就坐一边等行吗,五分钟,不,两分钟,我肯定帮您搬完。”
“你帮我搬干什么?”,林枝春一脸奇怪,干净澄澈的杏眼里满是不解。
王敢一时语噎,“我,我……”
我了好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明堂来。
他总不能说,因为陆哥不在,这事当然得我帮你干了。
还好林枝春也没过多纠结于这个问题,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后,转而问道,“你知道陆在野去哪了吗?”
又像是怕这句话引起什么误会似的,她忙添补了句,“快放学了,明天又有考试,所以我才问问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
王敢摸着自己的头脑,模样有些无助。
他陆哥向来不爱同人凑热闹,尤其是心情不佳的时候,通常是一个人翘了课出去,或是在操场打篮球,或是去天台望风。
总之,行踪不定,谁也摸不准。
“要不,我帮你问问陆哥?”,王敢末了建议道。
林枝春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她决定等考试完亲自找陆在野说清楚。
……
-
考试定在了周二周三,对于大部分同学而言,这是套熟悉的流程,包括但不限于熟悉的监考老师,熟悉的语数英,熟悉的做不出来的题目……
“枝春,借我摸下手。”
离开考还有十分钟,李舟舟同学已经对“一早上掌握语文书的精华”这件事不再抱有希望,试图从邪门歪道中杀出一条血路。
她紧紧握着林枝春的手,虔诚得像寺院里跪拜诸天神佛的僧者。
嘴里不住念念有词,“多的我不要,给个平均分就行,平均分,平均分!”
林枝春:“……”
她好心提醒了句,“舟舟,老余就站在门口。”
站在门口看着你。
?!
李舟舟同学缓慢且艰难地转过头去,然后果不其然地瞧见老余朝她走来。
老余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李舟舟啊李舟舟,多背几分默写有那么难吗,你看看你这是在干什么?”
“给我回座位去,不要打扰林枝春同学复习。”
林枝春翻页的手忽地顿住,倒不是为老余口中五班同学早听过八百遍了的车轱辘话所停,而是她忽地瞥见前门处多了个高瘦人影。
昨天下午,陆在野没有回教室,课桌上只一个孤零零的黑色挎包。
她那时望着那个挎包犹豫了好久,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默不作声地给他收进了课桌。
眼下倏地见到挎包的主人,倒是有些恍若隔世的心绪难平。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考试开始前的预备铃响了起来。
林枝春合上书,一抬头就瞧见陆在野踩着铃声进了教室。
步履不疾不徐,下巴微微扬着,昨日的失态仿佛已全然敛起,眉眼清隽如初,冷淡如初。
老余正在讲台处对照考试安排表,没有闲心留意门口处的动静,陆在野就这么大大方方地从他身边经过。
林枝春清楚看着他站在老余身旁,比老余高出一截的身高差,看着他浑不在意抄在裤口袋里的左手,还有冷白的耳垂处倏地多出的一枚耳钉……
为了保护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