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那时候太小。”
你打断他的话，抬头望他一眼。
你清楚他的意思，也大概能感觉到他传达的感情。
其实，不论这些天刚拥有的回忆，也不论以前看小说读到的他的故事。单单只靠和他成为队友的那段时间，你便能足够了解他，也足够喜欢他了。
当然，这种喜欢，还远谈不上爱情那方面。
你喜欢和他一起游戏，喜欢打打闹闹的生活，喜欢和他插科打诨气老魏，也喜欢和妹子们一起欺负他。
但这……并不是爱情。
你甚至觉得，方锐只因为少年时期单纯的恋情，就惦记了这么多年，会不会有点太不成熟了。
因为在你看来，他对你的。
也不是爱情。
你叹口气，抬头望了望灰色的天。
“就像刚见的那几个小孩似的，十五六岁太小了，知道啥是爱啊。”
“这和年龄没关系。”方锐将手插进口袋，脸上渐渐收起笑意。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换个方向。就算当时是喜欢，可过了这么久，其实可能早不是那种感情了。哪有人能坚持这么多年……”
你感觉有些难办。
哪有人坚持那么多年只为了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初恋。
“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是再见你之后才确定的，我是真的……”方锐颇为不平。看了你一眼，眼底似乎有些不甘。
“别人什么样谁管啊，这么多年被问起我都一直说我有女朋友，不信你问老林。”
你张了张嘴，竟无语凝噎。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想笑。
方锐大大居然这么纯情？
“不是，人总会在脑海里无限美化自己的初恋。所以其实，”你连比带划，试图和他解释。最后干脆不耐烦地大手一挥，说，“哎呀反正两个初中生搞早恋跟过家家似的，哪有什么爱情！”
话说出口，你又有点后悔说得这么绝情。
而方锐听见，则蓦地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你。指了指自己。好像有些难以置信。
“你说，你说我们是过家家？”他失笑，眼角不知是冻得还是怎么，红彤彤一片。
“韩美美，你不能这样，”说到最后，他话尾都有些发颤。
他说，“你可以拒绝我，你随便拒绝，不喜欢就不喜欢。但你不能，不能这么……”
你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虽然伤人，但你确实是这么想的没错。少年时代的感情，或许真的很美好。可那么简单又单纯的东西，牵牵手都能算是约定。你真不觉得那属于爱情。
太美好，也太年轻。
“好，你说这不是爱情。”
方锐说着，面无表情盯住你，拉开了大衣的拉链。
你唬了一跳。却见他从大衣里侧口袋拿出了一个亮晶晶的，挂在细链子上小指粗细的玻璃瓶。
他将那小瓶子在你面前抖了抖，里面的星星珠子窸窸窣窣地晃动。
“你不承认我对你是爱情。那这是什么，这么多年我还带着它干什么！”
说完。他便用力将那东西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小瓶子在地面翻了个个，也亏得地面有雪，没摔破。
居然是个星星瓶。
你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那瓶子，又看了看他的背影。
然而走出去不到五步，方锐又停了下来。
顿了顿，你看见他似乎捏紧了拳头。正惊疑着呢，只见他倏地转身，几大步上前来。
弯腰，低头，拾起刚扔掉的星星瓶，揣进口袋，起身，又迅速走开了。
嗯，这回是真走了。
留你一人，面对这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故事发展。
黑人问号脸.JPG
……
你家去年在小区里买了新家，目前暂时还住在这里。
回到家，你妈对你的魂不守舍表示了担心，甚至猜测是不是老师病的太严重。
并不是，老师只是跳广场舞扭伤了大胯。
你心里一直想着刚才方锐说的话，还有他的眼神。
黑沉沉的，带着祈求，小孩子一样透亮的眼睛。
你不明白那星星瓶是怎么回事，总之肯定不是他随手在商店买的吧。
这样想着，你迅速钻进卧室。
普通的装潢，简单的家具。屋子被烧得很暖，你把大衣和毛衣都脱了才感觉好点。
你坐下歇了口气，起身打开大衣柜。从衣柜深处，拖出一只大纸箱。
纸箱上落了不少灰。你猛吹一口气，然后撕开封箱胶带。伸手抚了抚。
这就是你整个初中时期的所有东西。
或者说，所有回忆。
其实，就算是你自己亲手装起来的，你现在也完全想不起来里面有什么。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迫切地拿出它，究竟想要证明什么。
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