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家明问了句“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习不习惯”之后，黎月宜低下头，吸了吸鼻子。

　　“爸爸，这里的进度比我原来的学校快，我有点跟不上。我很着急，想着姐姐的成绩好，就去问姐姐。可是姐姐她……”

　　说着，委屈地看了黎楚兮一眼。

　　“姐姐可能是太忙了吧，都没有理我。爸，你不要怪姐姐，姐姐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闻言，黎家明皱起了眉头。

　　他看向黎楚兮，沉声问道：“小兮，这是怎么回事？月宜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你身为姐姐，怎么不多照顾照顾她？你成绩好，教教月宜怎么了？什么事情能比你妹妹重要？”

　　黎月宜脸上委屈的表情更甚，眸里却是闪过了得意之色。

　　这下子，黎楚兮要挨爸的训了！

　　让她不教她，活该！

　　只见黎楚兮的眼眶迅速红了。

　　“爸……”

　　说了一个字，就哽咽到说不下去了。

　　虽然在知道黎楚兮不是自己亲生女儿之后，对她的感情淡了很多，但毕竟也养了整整十六年。

　　因此看到她这副样子，黎家明还是有些心疼，脸色也柔和了些。

　　“怎么了，小兮？”

　　黎楚兮抽抽噎噎道：“现在，全学校都知道，我不是黎家的亲生女儿，而是当年被掉了包的……许多人对我指指点点，说一些很难听的话，我、我心情很不好，都没有学进去……所以，才没有教妹妹的……爸，我、我不是故意不教她的……”

　　黎月宜听得目瞪口呆。

　　没学进去？那写试卷写到飞起的人是谁？黎楚兮怎么睁眼说瞎话呢？明明就是她不愿意教她！

　　等等，她好像忽略了重点……

　　“什么，全学校都知道你是被掉包的？不是说好了，不公开你的真实身份吗？怎么会这样？”

　　听到黎家明激动的声音，黎月宜心头一跳。

　　她刚想推卸责任，就听见黎楚兮委屈巴巴道：“是、是妹妹说出来的……我知道，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因为她早上还说，要对我的身份保密。可能她没有注意到当时人很多吧，很大声地说我不是亲生的，被别人听见了……我、我没办法，只能承认了。爸，你不要怪妹妹，她应该是无心的。”

　　虽然一直强调不怪她，但分明字字句句都把责任归到了她的头上！

　　黎月宜简直要气死了。

　　这不是她经常用的招数吗？怎么黎楚兮用得比她还要溜？

　　这时，黎家明回头看向了她，脸色很是不好看。

　　“月宜，你是怎么回事？这所私立学校的学生都是帝都的千金少爷，学校里传遍了，岂不是代表全帝都都知道，我黎家出现了千金被掉包这种丑事？”

　　虽然黎月宜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毕竟十六年没有见面，感情还没有完全培养起来。

　　更何况，就算是亲生女儿，也比不上黎家的名声重要。

　　黎楚兮不帮助黎月宜学习的事情，此刻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面对明显生气了的黎家明，黎月宜结巴了起来：“爸，我、我……”

　　第017章 这就是顾云芳

　　黎楚兮望着结巴慌张的黎月宜，面上依旧是那副难过委屈的表情，眸底却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前世在这种时候，从来只有她吃瘪的份儿。

　　黎月宜最擅长的便是颠倒黑白、博取同情，而每次这样做的时候，也都能够得逞。

　　原本黎家明对她还是有些感情的，至少表面不会让她太难堪。但随着黎月宜一次次从中挑拨，他连表面的功夫都不肯做了，对她冷言冷语了起来。

　　正回忆着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都知道了，那又怎么了？”

　　顾云芳从楼梯上走下来，将黎月宜挡在了身后。

　　“月宜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再说了，她不是不小心说出来的吗？你凶她干什么？她可是你的女儿！”

　　黎家明：“事关黎家的名声——”

　　“呵，”顾云芳冷笑了起来，“是黎家的名声，还是你的名声？黎家明，你有情人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现在，你倒是责怪起我的女儿来了？要不是你在外面瞎搞，我的乖女儿至于在外面受了整整十六年的苦，直到现在才回到家里来？而我却是把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当做女儿养了十六年——”

　　黎家明皱起了眉：“云芳，我都跟你解释过了，那是结婚之前的事情了。在决定要跟顾家联姻之后，我就跟李婷断了联系。是李婷她不甘心，所以才——”

　　顾云芳激动地尖叫了起来。

　　“不许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

　　黎家明有些恼了：“你——”

　　眼见着场面越发不可控制，黎月宜连忙站到了两人中间。

　　“爸爸，妈妈，你们别吵架了。我不应该那么不小心，把姐姐的真实身份说出来的。我、我对不起姐姐，也对不起爸爸妈妈，一切都是我的错——”

　　“怎么就是你的错了？月宜，你就是太善良了！”

　　顾云芳打断了黎月宜。

　　“别人不教你，妈妈请帝都最好的老师给你辅导！明明在黎家享受了十六年的荣华富贵，却是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做……有些人啊，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说罢，拉着黎月宜走了，看都没有看黎楚兮一眼。

　　黎月宜在黎家明和顾云芳看不见的角度，回头对黎楚兮做了个口型，眸底全是得意。

　　黎楚兮面无表情，指甲掐紧了掌心。

　　她看到了，黎月宜说的是“野种”。

　　顾云芳方才的话回响在她的耳边。

　　纵然她不是顾云芳的亲生女儿，可顾云芳到底也养了她十六年。便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

　　原来，她在她的眼里，就只配“野种”和“白眼狼”……

　　这就是她一直当做妈妈的人。

　　可怜前世她还觉得顾云芳是疼爱自己的，所以，即便黎月宜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她也没有说什么，默默忍受着。

　　因为黎月宜是顾云芳的亲生女儿，她不想让顾云芳伤心。

　　现在看来，她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黎楚兮看向黎家明。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