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绥是被电话吵醒的。

　　“这是还睡着呢？”秦诤在电话那头说道。

　　睡了一晚上地铺, 有点认床，今儿早起来感觉脖子像是落枕了，关绥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有事？”

　　那头呜哩哇啦传来一阵杂音, 依稀听见只言片语, 什么性.生活.....之类的。

　　有点吵。

　　“言乐那小子又在你边上？叽叽歪歪说啥呢？”关绥躺在地上皱着眉，床上的人动了下身子，怕吵着人，他声音小了点。

　　关绥并不是很想听到他的声音：“有事说事。”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 应该是秦诤在交代些什么，点了静音。

　　关绥觉得自己是闲得慌大早上不睡觉听他们搞这些

　　几秒钟后，电话那头果然安静了不少。

　　秦诤声音听起来有些哑：“老爷子今天的飞机。”

　　“..........”

　　关绥顿了一下, 手指无意识地扣着被套, “几点？”

　　秦诤：“两小时后到。”

　　………

　　挂了电话, 关绥从地铺上爬起来, 掀起被子一股脑往床上钻进去。

　　然后一把抱住江琞的腰, 腿也挂在他腿上, 像个大型抱枕。

　　软香袭来, 关绥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江琞意识还不大清醒, 自是没反应过来拒绝他。

　　“怎么了。”他声音糯糯的。

　　关绥：“外公回来了。”

　　“嗯。”江琞继续闭着眼。

　　几秒钟之后，又倏地睁眼, 眼睛清明不少：“你说什么？”

　　“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关绥把他重新摁进怀里：“外公回来了，奶奶说不定也给你发了消息。”

　　“我们得去机场, 乐乐。”

　　江琞眨了眨眼, 脑袋发蒙地要去找不知道被自己扔去哪的手机。

　　“别找了, 再睡会儿。”关绥说, “还有两个小时, 来得及。”

　　江琞现在哪里还睡得着, 家长回来了，他犹如一个早恋被抓包的小孩，又怂又害怕。

　　何况这个情况比早恋还要严重.....

　　江琞：“刚才是秦叔打的电话？”

　　关绥：“嗯。”

　　“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不知道。”

　　屋子里很安静，江琞刚才虽然没睡醒，但还是稍微听见了一点。

　　“秦叔都打电话过来了，我们是不是也得快点？”

　　说着，他就要起身。

　　“不要慌。”关绥八方不动，闭着眼假寐。

　　江琞坐起来，盯着他看，就是不说话。

　　大概几分钟后，还是关绥先受不住，败下阵来。他无奈道：“好，起，都依你。”

　　江琞先一步窜进厕所，“那我先去洗漱。”

　　*

　　路上，关绥开着车，两人都没说话，车里就剩导航声。

　　南山公寓和机场离得并不远，半小时就能到，而那个时候，江奶奶他们的飞机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会落地。

　　关绥说的再睡一会儿其实没毛病。

　　好在最近回春，天气不怎么冷。

　　江琞坐在副驾驶上，盯着江奶奶的微信对话框发呆。

　　最新一条聊天记录是她四个多小时前发来的行程航班，和一条长长的语音。

　　江奶奶出去玩的这大半个月，其实他们每天都有视频。江琞几乎什么事都跟她提了一嘴。

　　同时也暗示了他和关绥的关系比寻常朋友关系要好得多。

　　奶奶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只要唐一女士不直接出言反对那这事儿多半就没问题，所以他这些天坐的铺垫没白做。

　　但，江奶奶这儿是没问题了，秦爷爷那呢？

　　因为奶奶的关系，江琞跟秦老爷子也有不少交谈机会，能大约猜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就是有些慌。

　　自己把他外孙拐跑什么.....

　　也不知道秦爷爷能不能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