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女大公今天被刺杀了吗 - 分卷阅读11
骑士长布莱克,魔武双修的天才,既是大公最锋利的剑也是大公最坚固的盾。可以说是此次大公昏迷后最为忙碌的人,不仅要保卫大公的安全,还要去镇压大公领地上的叛乱分子。
这两人平日里的常态本该是护在大公身边寸步不离,更何况出现双双离开还处在昏迷中缺乏自保能力的大公身边都出府办事去的奇异景象——简直就是在对齐勒这样心怀不轨的家伙说:“要刺杀大公的话,只能趁现在了哦?”
这实在太像一个甜蜜的圈套,因此齐勒之前一直按捺心思观察情况,唯恐这两人会从哪个段落的标点符号外闯进正文里,对着想要行刺的齐勒框框一通正义铁拳,让他的刺杀计划胎死腹中。
——毕竟如果只是一个海妖的话,齐勒也不会显得那么束手束脚。
但齐勒等啊等,只等到高级侍从的一句大公的两个挂都要回来了再不动手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的消息。
该怎么办呢?
要再等等吗?
面上从容镇定地给大公喂药拭嘴的齐勒,手指隔着一层轻柔的软布贴在了大公花瓣一样柔嫩的唇瓣之上。
隔着细密的纺织,维努斯大公湿润温暖的呼吸像是要在半精灵刺客冷铁般残忍的手上凝结出美丽的露水。
维努斯大公的呼吸越发清晰地从齐勒的指尖传递到他的脑海,最后甚至似乎在他的胸腔中同他的心脏开始了共鸣。
齐勒感受着那越发沉重,越发用力的呼吸,猛地惊觉——维努斯大公好像要被他闷死了。
那被高档的软布轻吻过的白皙面颊此刻正如要逐渐盛放的玫瑰,透出病态的缺氧的红,就连那浓密的像是蒲公英的软毛的眼睫,也因为生理泪水可怜巴巴地湿润了起来。
这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齐勒愣了一下,下意识移开了手,让快要窒息的维努斯大公得以正常呼吸,连素日里只保持一个轻柔起伏弧度的胸膛都震颤了一下。
动作大得齐勒以为她都要醒过来了!
但是维努斯大公并没有醒。
她的双眸依然紧闭,无法怒视冒犯自己的刺客;她的唇瓣可怜地泛起苍白,却无法将斥责的话语砸在齐勒身上。
多么像一朵即使被人摧残却也无法为自己发声的悲哀玫瑰啊!
在想到这里的时候,齐勒忽然意识到——
难道现在,不正是刺杀维努斯大公的最好时机吗?
对,就在此时此刻,在齐勒刚刚还为维努斯大公喂下续命的海妖血,想着待会儿要不要给她再擦试一下面庞的现在。
“有花堪折直须折”,不知道是哪个及时行乐主义的贵族的口头禅,运用到现在的情境中——“即时刺杀”,不也十分应景吗?
世界上最完美的谋杀,往往都是“冲动犯罪”。
最伟大的人物往往会死在最简单的刺杀手法下。
齐勒现在就有这样的冲动。
他的头脑、心脏、身体里的每一根奔涌热血的管道,都在激动地嚎叫着告诉他——
杀死普莱尔.维努斯!
就现在!
一个刺客要去刺杀一位大公。
一个半精灵要去杀死一个人类。
一个男人要去毁灭一个女人。
一个无耻的存在将要谋杀一个不省人事的存在。
——用双手扼死,用沾水的纱巾闷死,拿精心准备的小刀刺死……为什么夺去一个生命的方式会有那么多?
简直让人难以抉择最合适的方法。
——不!罢了!
不要想着你的刀,不要想着你引以为傲的魔法,不要想着床上那人尊贵的身份和优越的外表!
这只是一场最原始最简单的,一个生命夺去另一个生命存活权的过程。
一如半精灵那个罕见的梦境——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齐勒能好好地注视着维努斯大公的面容,注视着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注视着她在睡梦中走向死亡的全过程。
望着普莱尔.维努斯的脸,齐勒的面庞也随着手上的用力慢慢压向那位他似乎注视了很久,又似乎从未看清过的女性的容颜。
齐勒在冥冥之中觉得,这也许将是他永生难忘的一次刺杀。
这是命运给予他的一场试炼,而他正如那个预知梦中的自己一般,顺应着命运的期望,对着无知无觉的维努斯大公宣告(道别)——
“我要来杀死你啦。”
***
“砰!”
维努斯大公的寝殿大门被粗暴地推开了,像是生怕迟到一秒,海妖那张一直如深海中冷硬的礁石一般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冷脸上竟然出现了难以自抑的愤怒和仿佛要失去自己心脏一般的巨大惶恐。
——迎接他的是只有维努斯大公一人安稳沉睡在床榻之上的平和侧颜。
没有梦中的血腥——在自己的视线之外,那个人被人刺杀后鲜血淌满床铺,顺着精心雕刻的床脚一直流淌到姗姗来迟的自己脚下……
梦魇是那么真实,几乎让海妖觉得自己鼻尖正出现了那样浓郁得让人呼吸不过来的血腥气——好在,过了一会儿后,他发现,这只是因为自己的伤口裂开了。
但是那样的恐慌是不可能立刻从他心底被抹去的,本就是支撑着贫血虚弱的身体跑过来的海妖踉跄着步伐,最后几乎是跌跪在了维努斯大公的床边,用自己的眼睛痴痴地描摹了一遍,半晌,又小心翼翼地并拢指尖,用最柔软的指腹触了触她温暖的鼻息。
直到进行了双重确认后,仿佛在血管里冻结,刺伤他坚不可摧肌肤下的脆弱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