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

　　以至于他不仅不能和人共浴，就连课间上卫生间的时候也要避着人群。

　　外观真的很丑陋，丑陋到他自己都不想多看一眼。

　　在表舅家里受伤的那次后，母亲把他接到了国外，疏通一切能疏通的关系替他找到了在男科方面最有权威的医生团队。

　　那个时候，厉澜每天都要光着下·体被一群人给指指点点。

　　初到国外的时候，他是个英文盲，几乎都听不懂对方说了些什么，可是那些人脸上的嘲讽和惊讶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虽然懵里懵懂的，但也渐渐意识到自己似乎和别人有些不一样。

　　是那种肉眼可见的不一样。

　　不一样到，他觉得这辈子都不能和任何人有那种肉·体·贴·着·肉·体的亲密接触。

　　顾锦很难缠的，见他眼神有些放空，试图去搞偷袭，妄想着一把扯开厉澜围着的那条浴巾。

　　想给厉澜来个措手不及。

　　只是，对方像是早有预料那般，打了一个很紧很紧的死结，顾锦扯了半天完全就是徒劳。

　　做的无用功。

　　还要在伸手过去的时候，却被厉澜一把捏住了手腕。

　　顾锦挣扎了几下未果后，便干脆放弃了抵抗，仰头看着厉澜，一副看穿了对方心思的眼神，他说：“我知道了，你肯定有对象了，你是在为她守男德？”

　　可是，下一秒，顾锦的一张小脸上又写满了不解，他说：“可是，我是男生耶，你有的我也有，我看你一下你又不会吃亏。”

　　“Jennifer,很小气的。”厉澜怕他一直揪着这事儿，干脆顺着他的话说：“之前有个男同学给我递过情书，被Jennifer知道后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

　　“啊，这样？”顾锦所在的学校也有早恋的现象存在，可是像这种同性之间的恋情是他没有接触到过的。

　　一时间，他看向厉澜的眼神有些好奇。

　　后者被他看得一阵头皮发麻的，就问他：“你在看什么？”

　　顾锦没有隐瞒，对他实话实说：“你长得不像女生诶，为什么男生要给你递情书？”

　　厉澜见他那双清澈透亮的瞳孔里面写满了求知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有些话不想说出来污染顾锦的耳朵，他就说：“等你长大后，就懂了。”

　　顾锦瘪了瘪嘴，有些无语，自己不过是在年龄方面那么随意一说，他道是深信不疑。

　　“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要觉得我什么都不懂。”顾锦说：“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是在早恋诶。”

　　厉澜微怔，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说假话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他迫不得已又说起了假话：“国外没有早恋一说，我身边的同学大部分小学起就开始拍拖。”

　　这···，未免也太早了一些。

　　顾锦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厉澜，那眼神里写满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拍拖”的求知欲。

　　厉澜无声的叹息了一下，说：“就回国的前几天。”

　　顾锦不信，觉得他在说谎。

　　国外对于男女一事向来都很开放，厉澜入乡随俗的估计思想什么的也很超前。

　　顾锦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即问他：“你老实告诉我，你不脱光光和我一起泡澡，是不是因为你不是童·男·子了？是不是打心底里在我面前有种无法言说的羞耻心？”

　　厉澜破·处了，是个大人了。

　　厉澜被他这话给逗笑了，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副语重心长的说他：“多花点时间在学业上，你脑子里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厉澜觉得他肯定看了不少没什么营养的闲书。

　　先是转移话题，

　　而后左顾言他的，

　　顾锦觉得自己八成是说中了厉澜的心思。

　　破了处心里年龄无意识的拔高了一大截，都开始说教起他了。

　　顾锦有些不爽，撩水去浇他。

　　厉澜躲闪不及，前额的头发被打湿了一大片。

　　他抬手往后撩了一下头发，也学着顾锦的那番举动，开始去捧水，一副要打水仗的架势。

　　只是，他的手头有些不太准。

　　直接就浇到了顾锦的眼睛上。

　　气得顾锦开始四肢并用的撩水去反击，厉澜被他那副有些怪异的姿势给闹得笑意尽显。

　　厉澜陪着顾锦闹了几次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想去挠一下顾锦的痒痒肉。

　　谁曾想，手指还没有靠近的时候顾锦就指着他的脑袋开始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顾锦笑得浑身无力，开始往后仰。

　　厉澜是那种狼尾发型，他往后撩头发的时候就撩了一半，看上去挺怪异的。

　　汉奸不像汉奸的。

　　也不知道戳到顾锦那根神经了，就一直笑个不停。

　　厉澜被他这副笑意闹得莫名其妙的，余光瞥到他的脑袋差一点儿就磕到浴缸边沿上，吓得他眼疾手快的勾了顾锦一把。

　　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坐好。

　　顾锦骨架子长得极好，四肢匀称又修长，两条大长腿没地方放后，直接大咧咧的搭在厉澜的大腿上面。

　　如果不是厉澜双臂板着他的双肩，他怕是要一头倒进厉澜的怀抱里。

　　“不许笑。”厉澜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让他笑得东倒西歪的点，其实是自己眼下这副有些奇怪的发型。

　　“我偏要笑，你说不许就不许，那我多没面子。”顾锦一边说一边不安分的去挠厉澜的痒痒肉。

　　厉澜躲闪了几下后，一把捏住了顾锦还要作乱的右手，一副哄孩子的口气。

　　他说：“弟弟，不喜调皮。”

　　顾锦身上软绵绵的，被他拽动手腕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就撞到了厉澜的胸膛上。

　　就硬·邦·邦的。

　　和自己那副软绵绵的白肚皮相比，差异显得十分的明显。

　　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可是哪哪儿都比自己长得好。

　　有腹肌不说，胸部轮廓也挺明显的。

　　刚刚不经意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厉澜的喉结也特别的明显。

　　顾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小小的一枚，就像是mini版的。

　　他就问厉澜：“你长得这么强壮，除了运动方面，饮食方面有什么讲究？”

　　顾锦除了性子很强硬，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

　　他骨子里是渴望拥有那种健硕的体格的。

　　最好是像厉澜这种。

　　身体的每个部位，像是被老天格外的优待。

　　就特别，特别的打眼。

　　厉澜有瞥到他摸自己喉结的小动作，就说：“也没有特别的注意，大概和遗传基因有关。”

　　厉澜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军人出身，他父亲是驻·外·维·和·部·队的最·高·指·挥·官，身体素质十分过硬。

　　这···，是在凡尔赛？

　　顾锦朝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后，悄咪咪的把右手背到了身后，趁其不备的时候偷偷挠了一下厉澜的脚底心。

　　厉澜眉心一跳，瑟缩了一下腿脚。

　　顾锦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大陆似的，开始两手齐发的想要上手。

　　后者看出他的意图后，开始躲闪和回击。

　　很快，浴室里就传出了两个嬉笑的大动静。

　　两人在浴室里闹出的动静传到了门外，姜怀兮路过门口的时候听到两人的嬉笑声，嘴角边顿时扬起了一抹十分不屑的表情来。

　　他像个小偷似的趴在门口听了听，听得并不真切，只能听出两人的动静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

　　其中，厉澜的笑声让他觉得有些刺耳。

　　姜怀兮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他气冲冲的往回走，边走边在心里琢磨得找个机会和土包子说上话。

　　两人在浴室里打闹了许久，还是阿姨来敲响房门时，两人才从房间里出来。

　　菜式很丰盛，顾锦一不小心就吃撑了，他有些难受的摊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面。

　　厉澜进屋替他找消食的消食片去了。

　　姜怀兮找准时机，提前就把消食片什么的给藏匿了起来，眼见着厉澜出门后，这才不慌不忙的端了一杯温水给到顾锦。

　　瞥见对方是那个让厉澜小时候吃过苦头的坏表哥，顾锦表现得对他很疏离。

　　并没有伸手去接水杯。

　　后者心里艹字连篇。

　　面上端的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姜怀兮把水杯递到他的面前，主动挑起了话题。

　　他说：“你是厉澜的朋友吧，这还是他第一次带朋友回来。”

　　顾锦脸上表情淡淡，他哦了一声，说：“是？”

　　姜怀兮觉得他有些欠揍，忍着想要锤他几下的心思，带着一脸的笑意继续和他套近乎。

　　他说：“正式的认识一下，我叫姜怀兮，是厉澜的表哥。”

　　顾锦拧了一下眉，问他：“江怀兮？”

　　姜怀兮嘴角牵扯了一下，忍住想要让陈阿姨拿个汤勺替对方挖一下耳屎的冲动。

　　磨磨牙后，十分有耐心的解释给顾锦听，他说：“不是江，是姜，孟姜女哭长城的姜。”

　　他的话音一出口，顾锦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几年前舅妈和舅舅的通话内容，突地一下就萦绕在了心头。

　　江姓常见。

　　姜姓却不常见。

　　顾锦朝着姜怀兮伸了只手出去，他说：“你好，我叫顾锦，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