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生还是想到出门的办法了，与其编造杂七杂八的理由，不如直接说跟二哥说是做交易。七分真三分假，交换的东西是什么自然是林月生说了算。

    林月生把水车、笔筒、孔明锁，留在外头，墨床、笔搁、笔架先收起来，以后找机会再往外拿。

    茶几上放着一包未开封的蛋糕，好像是当时给二哥准备的干粮，路上吃的。

    不是蛋糕房卖的蛋糕，是村里常见的手工蛋糕，圆形焦糖色，放的糖精甜味儿重。大概是哪家带的贡品，嫂子塞给二哥路上吃，二哥落下了。不过这种卖相不佳，甜的腻人的蛋糕，正适合当下人的口味。

    林月生撕开透明的包装，掰了一块儿。还是记忆里那么甜，不过口感细腻还不错。林月生拿裁作业本的白纸，将蛋糕分块儿包好。

    又将桌子上的纸箱子拖过来，这是东北的同学寄来的特产和喜糖。榛蘑、松蘑、榛子、松仁，喜糖种类比较杂，基本就是硬块儿糖和巧克力。

    看着花花绿绿的糖包装，林月生拆了一颗塞嘴里，牛奶味儿的。连拆了十几块儿，也用纸片裹住。想了想，林月生从皮包里拿出笔来，写写画画几笔下来就完成了。

    到了约定好的那天，林月生拽着二哥不撒手，“二哥，你今天陪我跑一趟呗”

    林玉海摆弄着手里的布料，不想搭理抽风的妹妹，“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不自己去啦”

    林月生可不怕他，再说自己也不是不敢一个人出去，要不是林爹看的紧，自己出去又咋的，反正空手出去、空手回，没谁能逮住她把柄。现在的社会治安可比后世还安全。

    “妹，我跟你去啊，你别害怕。”林玉生虽然不知道妹妹要去干啥但习惯保护妹妹，决不让妹妹一个人晚上出门。

    林月生还没说什么，那头林玉海已经一个爆栗敲过去，“你去，你去还不够给人送菜的。”转过头又瞪着妹妹一眼，“少胡闹，老实说你跟人换什么了花了多少钱。”

    林月生知道有戏，把头靠在二哥肩上，“哎呀，晚上回来你不就知道了，我都付了定钱了，不去就亏本了。”斜着眼睛看着二哥一笑，“你要是告诉爹娘，是我花钱买的。我就跟大哥告状，说全是跟你学的，反正你也不冤枉。”

    “呶，这就是证据。”林月生点点床上的布料，“嗯，裁成被单挺好的，娘铺的那个都快破了。”其实林月生最想要弄个被罩，可惜没哪家能这么奢侈的。

    如今的棉被，被里都是白色土布，被面儿样式花俏，什么样的都有。后世著名的“东北大花布”，现在是广受欢迎，可惜这两年特别花哨的料子都少见了。

    “防脏”利器被罩，大多人家都是用不起的，林家也是如此。白色背里自然十分的不耐脏，人民的智慧就想出了“被头儿”。其实就是深色的料子，缝在被子脑袋这一边的被里儿上，并且包住脖子接触被子的一块儿。

    过段时间脏了，就拆下来洗洗，然后再缝上去。这样也只是比直接盖被子好点儿而已。很多时候顾得住头，顾不上脚丫子。

    村里常听到女人骂，“死孩子，把脚头被蹬破了，都不知道打了几个补丁啦。”所以被子打补丁其实是挺常见的事情。

    林月生特别想念自己的被罩，空间里有好几个，就是不能用。拆洗被子实在太麻烦了，至少一个季节过去，被子就得拆洗一次。有了被罩，一两年不拆洗也是可以的。

    哎，林月生自我安慰一下，至少自家还用起被头儿，很多人家连这个都没有。所以女孩们的必备技能就是缝被子，可怜林月生连顶针都不会用，想着拆被子都手指疼。

    林玉海能咋办呢他确实拿妹妹没办法，总不能真让小丫头一个人出去。晚上林玉海给林爹报备一下，说带着弟妹去个朋友家玩儿。林爹没多想，只嘱咐早点回来。

    诊所这边晚上有人值班，灯光透过玻璃照亮了外头的路面。江少杰带着妹妹，准点到了诊所附近，“真真，还难受吗等下哥哥再带着你进去。把帽子带好了啊。”

    江少杰把棉大衣给妹妹裹上，从里头拿出了一个大布袋，抓在手里。

    江少真生的不错，年纪又小，生病之后眼睛湿漉漉的，显得特别的黑，下巴尖尖的，此时抬头看着哥哥，眼睛特别的亮，“哥哥，我头不疼了，你小心点儿，我不乱跑。”

    年少的她已经意识到家庭的变故，带来的巨大改变，身上已毫无往日的娇气，俨然是个比同龄人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