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没有固定的话题, 虽然说得最多的就是舞台和表演，但往往说着说着就能扯到别的地方去。

　　“你说的那首我没听过，哪一年出的？”路一格问。

　　温宋沉思：“好像是, 三几年......”

　　“一九三几？”

　　温宋猛然顿住, 这首歌是在五年后出的......

　　他赶紧顾左右而言他：“记不清了，我有点渴了我去拿点喝的。”

　　路一格按下心中疑惑, 对他点点头：“快点回来。”

　　从楼下拿了两瓶酸奶回休息室的温宋半路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李斯宁，看他脸色不太好，便出声问他怎么了。

　　李斯宁满面纠结地开口：“是黄制片的人, 想让我取消追责。”

　　“他不是被换了吗？”那件事出来之后温宋也没过多关注，毕竟错不在他他问心无愧, 只听说制片人被换了, 至于后续细节就不清楚了。

　　李斯宁深吸一口气道：“我告了他猥亵, 然后他用出道威胁我。”

　　温宋沉默了下来, 李斯宁现在的名次正好卡十, 出道确实有些危险。

　　但如果投票的走向还会延续上辈子的话, 他下来了，上辈子也是卡十的李斯宁就会顺延, 这辈子或许也可以出道。

　　但他也无法和李斯宁透露什么，只开口道：“你不用过于担心, 他已经中途下车, 不会有这么大的权利。”

　　李斯宁捏一下自己的手：“我知道，所以即使不能出道, 我也不会放过他这种人。”

　　在即将上场的时候出这种事，也实在糟心，温宋安慰道：“放心，你肯定能出道。”

　　拐角处, 正要下楼找人的路一格清楚地听到了这最后一句。

　　路一格看着上楼的两人眼中晦暗不明，李斯宁肯定能出道，温宋哪里来的信心？

　　他想到了李斯宁上辈子的名次，第十名。

　　上辈子的李斯宁和实力出圈的温宋不同，他因长相优越但业务能力拉跨被人称作花瓶，认为他的名次全靠一张脸和蹭温宋cp流量，所以那时候李斯宁没少遭骂。

　　这辈子的李斯宁似乎态度端正了不少，口碑也算不错，如今温宋下来了，他还真有可能能冲上去。

　　思绪间只听楼下人又道：“真的可以吗？”

　　“自信点，”想到今晚或许就是最后一面，温宋多说了两句，“有句很喜欢当的话送给你，不是天上星，可以做水中月，你当不了天上星，但你还是李斯宁，相信自己，加油。”

　　李斯宁抬头，这是他唱过的一句歌词，没想到还能这么改，他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出声：“谢谢。”然后他眼角瞥见了台阶上的人，看到这人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无措，“小路......”

　　温宋也抬头看到了路一格，自然也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他自以为刚刚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安慰一下别人，便冲他挥一下手里的奶出声：“我已经买完了。”

　　随即对李斯宁说声再见上了楼，走到路一格面前给他递了一瓶奶，见他表情还是有些不好，温宋嘴上状似无意地解释了一句：“他心情不好我安慰了几句。”

　　路一格怔怔的接过奶，他的表情确实不太好。

　　因为此时他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已经完全听不清温宋在说什么，耳边只在回荡着温宋刚刚对李斯宁说得那句话。

　　——不是天上星，可以做水中月。你当不了天上星，但你还是李斯宁。

　　曾几何时节目里两个男生训练间隙开玩笑，在讨论公演歌曲的歌词。

　　“我喜欢这句，你不是天上星，你是我的梦中情。”

　　“我有一句更好的，”温宋眉眼生动带一点坏笑出声，“你不是天上星，是我的李斯宁。”

　　笑得开心的李斯宁立马将他推开，嘴上佯装嫌弃：“呕，不要对我说，好恶心。”

　　当时这个场面看得路一格一度心梗到不行，不是天上星，是我的李斯宁，这一字一句虽然看似在开玩笑，但温宋眼里的那丝紧张和小心还是看得路一格心痛不已，这一点一滴的表情和动作都在体现着温宋的在意和喜欢。

　　把喜欢藏进玩笑，希望对方能知道，又不希望别人能知道，在大众视野下不为人知的感情，即使隐藏的再好，也会从眼睛里、嘴巴里、动作里漏出来。

　　而现在场景重现，除了心痛，路一格心底还升腾起一股凉意。

　　温宋怎么会想到这句话？

　　那一首歌是温宋曾经三公选择的一首，但是这一次，路一格换成了《问渠》。

　　即使他格外留意过这句歌词，又怎么会想到这样改？又怎么能确定，这次李斯宁能出道？

　　无数的猜测涌上心头，之前所有的疑虑都一起涌了上来，不愿出道的伪装，和李斯宁刻意拉开的距离，密室里对第一个npc镇定自若，却被第二个吓到半死，比上辈子更加完美的四公，合作舞台口中的遗憾，还有刚刚，嘴里的三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