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陈念恩低声道。

　　“我要不要避一避？”

　　陈念恩不说话了。

　　敲门声愈来愈急促，杨筝往里面走，陈念恩硬着头皮开了门。

　　王姐进来就往里边看。

　　桌子上的纸袋堆得乱七八糟，椅子也拉开了两张，不用想就知道里边藏了人。

　　“杨教授人呢？小徐跟我说了，我今天有急事儿晚上就要走，在门外实在等太久了，只好来敲门了。没打扰到你们吧？”王姐把包搁在柜子上，没给陈念恩一点儿插嘴的机会。

　　杨筝只好从里边走出来，和王姐打了个无比尴尬的招呼。

　　王姐看了杨筝差点没认出来。她印象里的杨筝是走成熟知性风的，怎么眼前这个又纯又欲？

　　“杨教授？”王姐的包差点顶翻花瓶，陈念恩伸手扶住了。

　　“王经纪人，您好。”杨筝笑了下。

　　“我来给陈念恩送个本子的，你们慢慢聊，我马上走。”王姐也有点尴尬。

　　“不用了，我现在就下楼。”杨筝拎着画板就走了。出来时小徐也看傻了眼。

　　“杨……教授？”

　　“是我。”杨筝努力维持着表情。

　　“呃……您穿这身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小徐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送您下去。”小徐给杨筝摁开了电梯。

　　“不用麻烦。”杨筝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烫。

　　“陈念恩嘱托我要注意下边有没有人混进来。”小徐跟着杨筝走进电梯。

　　乘电梯时小徐还是忍不住偷看了杨筝好几眼。越看越觉得杨筝比圈子里的明星好看太多了。

　　电梯间里一片静默，好不容易熬到楼下，她们又遇到了剧组里一批等另一部电梯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也有点小惊奇。

　　小徐立马装不熟，暗地里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她应该先探下风再下来的，奈何变装杨教授实在太美艳，美艳到让她昏了头。

　　可见历史上那些“色令智昏”的典故果然名不虚传。

　　上顶楼总统套房的是乘她们下来的这部专用电梯，普通工作人员乘的都是现在等的这部公用电梯。徐鹭又是陈念恩助理。这真是怎么洗都洗不清了。

　　杨筝急中生智，很客气地朝小徐道了谢:“没想到今天天气不行，画不成了，麻烦您了。”

　　“不客气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小徐立马扮上了。

　　众人刚燃起的吃瓜大火瞬间熄了，原来杨筝是上顶楼画画，被徐助理顺道领进了电梯。

　　杨筝有名有望，也顶了个特邀指导的衔，演员巴结一下纯属正常。

　　只是，杨指导这身实在是太亮眼了，果然是画画也要变个装才有仪式感吗？

　　众人不由得慨叹，知识分子果然不一样，工作之余也画个画陶冶一下情操，此等境界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无法企及的。

　　杨筝顶着一众目光，淡定路过。小徐淡定地刷卡走进专业电梯，淡定地上了楼。

　　楼上跟王姐谈工作的陈念恩心早就飘到杨筝那里了。

　　王姐见她心不在焉摔了好几下剧本。

　　“回神吧祖宗!女朋友早下楼了!”王姐恨铁不成钢道，“《等》这个本子多好你知道吗，在这卖呆!”

　　陈念恩回神，目光还有点飘忽:“你说什么？”

　　王姐:“……”

　　“本子给你搁这儿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我摸透了!”王姐严厉道，“虽然不是主角，镜头也没多少，但是这种电影都是能冲国际大奖的。人家主动给你抛出橄榄枝，一定要牢牢接住!”

　　“好。”陈念恩郑重颔首。

　　王姐这才拎着包走了。

　　陈念恩目送的王姐的背影离去，听见合门声后立马翻出了手机给杨筝发消息。

　　陈念恩:“到了吗？”

　　杨筝:“【微笑】到了。”

　　陈念恩:“？”

　　杨筝:“我社死了。”

　　陈念恩拨通了杨筝的语音电话。

　　“怎么了？”陈念恩柔声道。

　　“你问小徐吧，我说不出口。让我安静会儿。”杨筝捂着额头。

　　她画板还背在背上，看着是挺悲痛的。

　　“那我问小徐了，先挂了？”

　　“嗯。”杨筝轻轻应了声。

　　小徐被陈念恩叫进来了。到时陈念恩坐在长桌顶头的椅子上，坐姿像极了土皇帝。

　　小徐颇有种犯法被押进宫审判的惊恐感。

　　“发生什么了，你说说。”陈念恩撑着额头。

　　“呃……就是……就是下楼时被剧组工作人员看到了。”小徐结结巴巴地说完了。

　　“多少人？”

　　“四五个吧……还是六七个来着……”

　　陈念恩深呼吸:“那你们怎么办的？”

　　“杨教授圆了一下，他们信不信不知道。”小徐小心翼翼道，“要不要给封口费啊？”

　　“没必要，我跟杨教授熟人不行吗？”陈念恩扶额，“给钱不等于赶着承认吗。”

　　小徐也就是随口一说，听了陈念恩的话撇了下嘴。

　　“你走吧。”陈念恩说。

　　“这就让我走了？你不怕被曝光吗？”小徐傻不愣登地站在原地，她本以为自己要挨骂的。陈念恩再三叮嘱她接送杨筝时要注意，可她还是忘了。

　　“你让我歇歇。”陈念恩叹气，“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哄老婆。”

　　陈念恩晚上又潜进了杨筝的房间。

　　她送的那套衣服被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柜上。杨筝在整理画稿，陈念恩来了也没回头。

　　“姐姐……”

　　杨筝背影微动，还是没搭理她。

　　陈念恩知道杨筝在意的不是关系被曝光，而是好不容易换了个显嫩的风格还被好多人看到了。

　　陈念恩从背后拥住了她，讨好似的用下巴蹭杨筝的肩头。

　　杨筝改画的手顿住了。

　　“姐姐，对不起。”杨筝刚沐浴完，发丝间萦绕着淡淡的茉莉花味，陈念恩嗅了下就舍不得撒手了。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脸皮薄的毛病又犯了。”杨筝架不住陈念恩用这种腔调叫她姐姐。

　　陈念恩的声音自带攻气，平日里很正常，跟杨筝撒起娇来就用伪音。那种软糯的调子，杨筝真的一点点都架不住。

　　“姐姐，你其实要庆幸。”陈念恩偏着脑袋，跟杨筝脸贴脸。

　　“庆幸什么？”

　　“庆幸你没听我的话穿粉红色的。”陈念恩感受着杨筝脸颊的温度。

　　“黑吊带确实有点小性感，但纯纯的黄开衫给你冲淡了。大家是因为觉得好看去关注你的绝对没有带恶意。”

　　“我明白。”杨筝说，“我就是习惯了，习惯了衬衣配各种显成熟的外套。”

　　学习生涯和职业素养让杨筝养成了现在的习惯，学者们都是奔着深沉、内敛、神秘的步调去的，没有人那个学者教授会过度追求减龄和时尚。

　　陈念恩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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