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自欺欺人的乌龟。
长安低垂着眼，他捻捻修长的手指，这只手刚刚搂过那柔软细腻的腰肢，盈盈一握，让人忍不住还想把玩。
以后总有机会，他暗了暗眼眸，眼底的情欲渐渐褪去，又是那个风光霁月的翩翩君子。
良久，马车停住，传来十一的声音：“世子，到公主府了。”
到了？季姜蓦的露出一个头，脸庞红不红的戴着面具看不见，只是眼睛水光涟涟的倒像真被谁欺负了一般。
长安浅笑，凑到她面前，声音似诱似惑，“如今可愿还我衣衫了？”


第40章 你要去壶瓶山
季姜这才反应过来，将已揉的皱巴巴的外衫递上。
长安接过，慢条斯理地穿上，车内狭窄，他衣摆扬起，整个车厢都充满了他的气息。
季姜不敢抬头，默默将玉玺放回食盒，掀起帘子先下了车候在旁边。
只是当她看到长安下车的那一瞬才方觉不妥。那外衫已然被她揉皱了，长安现在这模样，与刚从燕春楼办完事出来的浪荡公子哥别无二致。
季姜低着眼不敢再看，拎着食盒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进府。
十一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啧啧摇头，一个衣衫凌乱，一个发髻微散，真是世风日下。
司棋早早的就在府里候着了，季姜看着铜镜里不属于自己的脸，一张薄薄的面皮由上而下从脸部撕下，不过一瞬微凉的触感，镜子里就已是自己的脸。
只是脸庞红的发烫，也不知是撕扯面具留下的，还是之前的红晕未散。
自这日后两人许久没有见面了，听说南方闹了匪寇，来往的商人凡是经过壶瓶山的，不是人财两空也是死伤大半，地方官员派兵镇压。
但壶瓶山山如其名，形似壶瓶，易守难攻。无奈只好上报朝廷，请求派将前去剿匪。
这是靖王自掌控朝政以来办的第一要事，自是要办的妥帖漂亮，让朝野信服。
当即命镇北将军慕容恪同世子李长安一同前去剿匪。
众臣哗然，慕容恪身为大梁国第一武将，去剿匪已是绰绰有余，世子身为王府嫡长子，竟也跟随，靖王建功立业之心可见一斑。
靖王自不是如此想，长安坐这个世子位置已经够久了，是时候让出来还给他的亲生儿子了。
平素在都城，人多眼杂不好动手，去了南方，兵荒马乱的出了什么事也未可知。
他眼里寒光一闪，脸上却笑得一脸慈爱，“长安，可不要辜负父王的一片苦心啊。”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又会猜不透谁的心思。
长安敛下深邃的眼眸，俯身行礼，“孩儿定不负父王期望。”
下了朝长安直奔公主府，他已有几日未曾见她，之前怕她脸皮薄想着让她多冷静一下，可是自己如今要去剿匪了。这一路祸福难料，他突然很想见见她。
不料他刚进府就见季姜迎了上来。
她穿着青衫薄裙，不堪一握的腰盈盈束着，端的是曼妙生姿。
脸上因匆匆赶来一片潮红，见到长安，忙问道：“你要去壶瓶山？”
她这几日忙着与皇兄商议皇位之事。上官极此路走不得，她虽与靖王分道扬镳，但毕竟血脉亲情。那只剩一条路了——长安。
她其实早有此想法，当年若不是母后突然夺权，靖王早就是天子，这次逼宫后她存了还他皇位的心思。可他竟与北戎勾结，那这个皇位就万万不能让给他。
他不能坐，长安却可以。他本就是陛下嫡孙，这个位置留给他没有人会置喙。
只是季姜却不知他的想法，若他不想当，她也不会强求他。
皇兄也是此想法，三人本是亲兄妹，却被权利斗争坑害已久，让长安即位也算全了靖王的念想。
只希望内斗停止，天下安定。
好不容易与皇兄商定，季姜正想去寻他，不料却听闻早朝靖王命世子随军剿匪，她这才急匆匆地准备出府。


第41章 姑姑的长安
长安还穿着藏青暗绣云纹的朝服，乌黑的发被金玉冠束起，看向她的眼神深幽如水，“姑姑已知晓了？”
季姜闻言脸色一变，匆匆拉起长安往府中深处走去，她的手心软嫩，小小巧巧的手只能握住他大半手掌，长安乖乖让她牵着走，眉眼染着笑意。
他有时恨极了这身份，他们两被这身份阻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有时候又万般庆幸，若是没有这身份，他连牵着她手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季姜不知他心中所想，进了屋子就急忙将门掩上，又绕过屏风端出一个细长的盒子。
盒子上雕龙画凤，很是精致，面上还嵌着一颗价值不菲的碧蓝宝石。
她神色严肃，将盒子放在桌上，垂着头看着它，眼里晦涩难明。
良久，她缓缓开口，“长安，你愿不愿意当这天下之主？”
长安心神一动，她已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他，琉璃般的眸子隐隐带着期待与不安。
长安透过她晶莹剔透的眼眸看到小小的自己，终有一日，她的眼里会一直装着自己，只装着自己。
他开口，声音似泉水叮咚般好听，“我愿意，姑姑想我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就当什么样的人。”
季姜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慢慢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映入他的眼帘。
果然，他深邃的眸子暗了暗。
季姜将里面的明黄色锦缎的圣旨取出，放到长安手中，圣旨微凉，她的手指温暖，长安接过，徐徐展开，明黄的锦缎更衬得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这是传位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