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已是笑容温婉。
“姜儿明白。”


第18章 儿臣请母后改立储君
有内侍进来禀报：“陛下，靖王求见。”
陛下的脸骤变，眼神锐利寒凉，仿佛刚刚的温馨从未存在。
如意上前扶她坐了起来。
“宣他进来。”语气森然，又是那个令人心生畏惧的君王。
季姜连忙起身站立一旁，那边靖王已是匆匆进来了。
他仍穿着藏青的朝服，胸前的巨蟒张牙舞爪，像是要冲了出来。
他其实长的极俊俏，结合了父皇母后的优点，哪怕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依然面如冠玉。
他看了眼季姜，眸中深黑如渊，而后向陛下行礼。
“参见母后。”
陛下冷笑。
“你还是称陛下吧，朕可担不起你这声母后。”
靖王毫不在意，面不改色道：“母后说笑了。母后生养儿臣，儿臣自是对母后极为尊敬。”
是了，现在有权势了，连装样子都不屑了，这是要直接挑明要挟了。
陛下看着这个她当初千辛万苦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她曾如此欣喜他的来临，现在如此憎恶他的存在。
“靖王想说什么便说罢，不用拐弯抹角的绕圈子。”
靖王抬头直直的看着陛下，她已经老了，老的，快要死了。
他笑起来，嘴角的笑意愈深愈沉。季姜心中有种惴惴不安之感。
终于，他开口了，“儿臣请母后改立储君。”
语气自然，像是在说着今日天气不错。
靖王的嚣张终于激怒了陛下，她一把抚过桌上的茶杯，一时间哗啦啦碎了一地，地上浓厚的水渍还散着袅袅的雾气。
靖王却恍若未闻。
“你怎么敢？”陛下手指着他，一下怒气上涌，咳嗽不止。
季姜忙上去扶住她，看着靖王的脸已带着怒气。
“靖王这是干什么！难道是要逼宫不成？”
靖王轻笑一声，眼里带着嘲意。
“你这般护着她，你以为她真心疼爱你吗？她这样的人哪有心。她不过是愧疚罢了！愧疚那个被她亲手掐死的女儿！”
“住口！”陛下的声音已开始颤抖，她很害怕，她不能让季姜知道。
“来人！来人把靖王带下去！”
没有人回应她，殿外寂静无声。
如意诧异，慌忙跑过去推开殿门，明晃晃的日光打进来，如意愣住了。
外面没有人，没有侍卫没有内侍，空荡荡的大殿只响着靖王几近癫狂的声音。
“为什么要住口？你立她为储君不就是为了补偿那个被你掐死的女儿吗？”
季姜蓦的站起身，如坠冰窟，她无助的看向母后，希望母后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可是母后躲闪心虚的目光分明告诉她这是真的。
靖王看着失魂落魄的季姜，缓缓的开口，一字一字凌迟着她。
“天化元年，当时还是静妃的母后亲手掐死了她刚刚满月的女儿，嫁祸给当时的皇后王氏。靠着女儿的一条命，她当上了皇后。”
陛下想阻止他说下去，可是她已咳的瘫了下去，如意搂着她泣不成声。
“天化二十二年，她生了第二个女儿，就是你！她愧疚于那个被她掐死的女儿，这才对你百般疼爱。”


第19章 我都告诉你
季姜愣愣的看着母后，她咳的很凶，像是连心肺都要咳出来了。
她想伸手去扶她，可是她看着她垂下的苍老的手，她曾经用这只手掐死了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孩。然后，又用这只手抚摸了自己十九年。
终于，陛下「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晕了过去。
如意搂住陛下，泪水纵横，她冲季姜喊道。
“殿下，陛下是真心疼爱你的啊！”
季姜才反应过来，脚一寸一寸往后退，眼看就要撞上柱子。
长安赶来的时候已经迟了，只看到季姜如行尸走肉般往后退。
他飞身上前，一把拉住她。她抬头愣愣的看着他，眼里满是陌生抗拒。
长安心疼，伸手掩住她漂亮的眸子，弯腰抱她离去，季姜也不挣扎，乖巧得像个精致的布娃娃。
“慢着。”靖王叫住长安。
他脚步一顿，垂眸看季姜，她闭着的眼眸微微颤抖。
“我会安置好她。”
季姜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公主府里了。
纤长的眼睫轻颤了几下，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昨日的事还恍然在她眼前，好似一场梦，只是她知道，那不是梦。
她闭上双眼，晶莹的泪顺着眼角滑下，洇湿了发间。
伺候的婢女听到声响过来看她，见她醒了，匆匆走到门口冲着门外说了什么，然后拧来帕子帮她擦拭泪湿的眼角。
温暖的触感让季姜回过神来，她转了转眼眸，看向她，不是之桃和流苏。
“你是谁。”
季姜开口，许久未说话的嗓音有些嘶哑。
婢女见她已经清醒了，将她扶起来靠着，还细心的垫了枕头，方才回道：“奴婢名唤司棋，是世子派来伺候公主的。”
季姜打量了下四周，是她的房间没错，只是如今门窗紧锁，日光被严丝合缝的阻在外面，一丝都不曾透进来，整个房间显得阴暗寒冷。
门外看样子还有把守的士兵，自己这是被软禁了。
“世子呢？”季姜问司棋。她迫切的想知道如今的处境，还有所有人的安危，包括，她的母后。
司棋刚想回话，门忽然被人推开，日光一下子倾泻进来，整个房间都亮堂了。
季姜被光刺激的睁不开眼，朦胧间看见有人走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