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愣住。

　　很久没来上课，那她上节课看到的是谁？

　　半晌，她沉默。

　　这是……灵异事件？

　　这么来说，要么就是女生在说谎，要么她钦点的课代表是鬼怪，别人都看不到。

　　姜思更偏向于第二种，蔚晓没理由在这种事上骗她，而且是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

　　——那些年老师永远不知道自己教的学生到底是人是鬼。

　　嗯，她现在终于有种A级副本的感觉了。

　　看着蔚晓好奇的表情，姜思犹豫半天，终于憋出来句，“老师觉得他行。”

　　蔚晓噢了一声，也没接着问，点了点头，转而问了别的事，“哎老师，后天晚上的晚会你会不会来呀？”

　　“什么晚会？”

　　“就是学校里办的晚会，一个月一次，这个月抽签是我上去表演。”

　　蔚晓的表情有点害羞，脸颊微红，但眼神很亮，直直的看着姜思。

　　姜思瞬间懂了她什么意思，点了点头，“老师会去看的，上台别紧张，加油。”

　　下课铃倏然响起，班内瞬间躁乱起来，姜思看着蔚晓的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姜思稍微弯了腰，靠近听，“你说什么？”

　　蔚晓凑近她耳朵，笑的眼睛微眯，语气轻快，“我说，谢谢老师。”

　　－

　　姜思回到办公室，懒懒散散坐在办公椅上，伸了个懒腰。

　　应该是到了饭点儿的缘故，两个游戏者没在办公室，只有那个npc。

　　姜思又盯着那黑色眼眸半天，还是想试探一下，万一他就是许见川呢？

　　她忽然开口，“你不去吃饭吗？”

　　男人笑笑，回答她，嗓音温润，“下午没有课，等批改完学生的作业再去。”

　　姜思哦了一声，故意起身，站到他背后，佯装认真看学生作业的样子，顺眼看到了他办公桌上的工牌。

　　——楚修远，高三A班班主任。

　　离得近了些，鼻间立刻被洗衣皂的味道充斥，味道不重，很清新，看来他很爱干净。

　　姜思像个没有感情的吐字机器:“这学生写了一大堆，看出来是花了心思的，就是没对几个，可惜了。”

　　“嗯，这个对的多，就是这个字长的太费眼睛了，有待改进。”

　　“这个就好多了，还全对，一定是个学霸。”

　　楚修远:“……”

　　他似乎终于被姜思的言语轰炸弄的没脾气了，停下了批改的笔，抬头问她，“姜老师，你不去吃饭吗？”

　　姜思摸着下巴，眯着眼看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虽然气质方面都很像，连那双眼睛也像了个八成，但他不是。

　　既然已经有了决断，她起身就想离开，下午没有她的课，她打算去满学校乱逛，看看能不能找到许见川。

　　“噢，楚老师你提醒我了，原来到吃饭时间了。”

　　姜思恍然般，跟他挥手说再见，“那我走了哈，回见楚老师。”

　　楚修远:“……”

　　如果他没记错，好像还是她先提起的吃饭？

　　转身之际，姜思忽然看到楚修远衣袖里微闪了一下，她顿住脚步，眨了眨眼，再想仔细看，楚修远已经重新拿起笔批改作业了。

　　见姜思没走，他问，“姜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姜思笑了笑，指指他笔下那本作业，“没什么，就是想说这个学生很有前途，好好培养，清华北大不是梦~~”

　　楚修远:“……”

　　姜思说完，也没管楚修远有什么反应，离开了办公室。

　　正巧看到挂在一楼大厅的学校分布鸟瞰图，她站了一会儿，大致记清楚了学校各栋楼的位置。

　　只能说不愧是贵族学校，入学人数不多，校区却大的离谱，建设的华丽又漂亮，学校里还有专车接送。

　　教师公寓离教学楼很近，应该是方便老师上课的，学生公寓就不一样了，离教学楼很远。

　　姜思看学生档案的时候也注意了下，毕竟家境摆在那，基本上没几个学生住在学生公寓，都是走读，学校的学生公寓就是个摆设。

　　手环上忽然闪了一下，是有新的邮件，姜思打开，是关于她举报的回执。

　　［玩家姜思你好，经系统核实，你对“系统”的举报不成立，感谢玩家的积极举动，维护游戏环境健康，人人有责(σω<)］

　　姜思:“……”

　　她盯着最后那个颜表情看了两秒，面无表情的又填了一次举报，这次的举报理由是这么填的。

　　［垃圾系统，直接格式化吧，没救了］

　　关了光脑，姜思打算去找许见川。

　　她这次没和明祁一起进副本，原因就在这里，明祁不让她接近boss，但她总觉得会从许见川身上知道很多东西。

　　关于那个梦境，她有很多疑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结果，姜思花了一下午时间，在学校里晃来晃去，却连个许见川的影子都没看着。

　　她都忍不住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说不定楚修远就真的是boss，只是隐藏的太深了？

　　放学铃已经响挺久了，姜思恹恹的，选择抄近道回教师公寓。

　　结果路过教学楼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了她班里那几张熟悉的面孔。

　　那个寸头的高个儿是叫卫…卫什么来着？

　　总之刺头儿带着几个小弟把一个小姑娘堵在角落里，看样子是在找事。

　　姜思自认为很敬业，身为老师，学生欺凌这种事怎么能发生呢，于是她走上前去，打算去处理一下。

　　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的小姑娘大声喊道:“卫明恒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现在要回去了！”

　　哦，刺头儿是叫卫明恒。

　　里头说话的小姑娘是蔚晓。

　　她怎么听着，这好像是情感纠纷？

　　姜思眯了眼，此情此景，她是上呢？还是不上呢？

　　还没等姜思想好，那边就出了变故。

　　蔚晓抱着书包想要离开，卫明恒就动了手，抓住小姑娘的手腕，把她壁咚在墙上，看起来是要酱酱酿酿。

　　小姑娘疯狂挣扎，却碍于体力悬殊，没能动弹一下。

　　姜思看不下去了，拨开几个小弟进去，踹向卫明恒的腿，让他单膝跪地，又用手肘劈了他手臂，松开了蔚晓。

　　她把蔚晓拉到自己身后，开始严肃批评教育，“咋着，你是没听见人小姑娘不乐意啊？”

　　姜思语重心长，“你们才高中，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行不行？”

　　卫明恒满身戾气，眼睛瞪大，盯着姜思身后的蔚晓，“你他妈……”

　　他才刚开口就被蔚晓打断，她眼睛红红的，轻轻揪着姜思的衣服，“老师，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刚刚就只是在讨论课上的内容。”

　　她这么说，姜思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对着卫明恒道:“行了，放学了就赶紧回去吧，别在学校里久待了。”

　　卫明恒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被身后的小弟拦住了，很快离开了这里。

　　姜思没有安慰小女生的想法，刚打算也离开这里，蔚晓忽然扯了下她的衣袖。

　　“老师……你能送我回宿舍吗？”

　　她声音有点颤，“我怕他们几个在路上堵我。”

　　姜思想了一下教学楼到学生公寓的距离，沉默了。

　　她忽然觉得，有时候，过于敬业也不是件好事。

　　送了小姑娘回公寓，姜思已经累的不想再走路了。

　　天色已经黑透，月明星稀，零星几点微光挂在天空，偶尔有几阵凉风吹过，这种天气还挺让人放松的。

　　姜思回教师公寓的时候，因为太累，抄了近道，再次路过那栋教学楼，整栋楼没有一点光亮，应该是没有人在。

　　这次她不想再遇见麻烦事，只是在路灯下匆匆看了一眼就离开。

　　一阵清风吹过，吹拂过发丝，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悠扬钢琴声。

　　姜思顿住了脚步，抬眼寻找，看向声源。

　　声音是从一间黑洞洞的教室里传来的，诡异又安静。

　　姜思:“……”

　　抄近道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