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在在：加起来, 你大概欠我一亿左右。

　　张陆让：“……”

　　他缓缓的把刚刚打的内容删掉，回复：几点。

　　******

　　隔天下午。

　　苏在在拿着个袋子, 手中抱着个骑行头盔，出了门。

　　站在她家楼下的张陆让看到她手里的东西：“……”

　　苏在在笑嘻嘻的跑了过去，递给他看。

　　“我上周就买好啦！”她沾沾自喜道。

　　“……”

　　苏在在把袋子递给他, 嘱咐道：“先把这个穿好，护膝和护肘, 可不能摔伤了。”

　　张陆让抿着唇，接过。

　　“头盔去那边再戴好了。”她喃喃自语。

　　张陆让没说话, 但明显很抗拒那个头盔。

　　注意到他的表情, 苏在在反应了过来。

　　“你觉得这个头盔丑吗？”

　　“……嗯。”

　　苏在在有些郁闷：“会吗？怕你觉得花，我还特地选了个纯黑的。”

　　见他面上没什么情绪，苏在在也没在坚持。

　　“不过好像是不好看……那不戴了, 就戴护膝和护肘就好了。”

　　张陆让点了点头。

　　苏在在走到单车棚下，把她的单车推了出来。

　　两人并肩往小区的一块空地走去。

　　苏在在突然开了口：“让让。”

　　“嗯。”

　　“老师有给你家长打电话吗？”

　　张陆让犹豫了一下，说：“不知道。”

　　苏在在“哦”了一声，扯到别的话题上。

　　“你知道正常人学会骑单车要多久的时间吗？”

　　张陆让认真的想了想，刚想开口。

　　苏在在厚颜无耻的瞎掰：“有天赋的人最少都要半年，像你这种资质平庸的，至少得一年吧。”

　　张陆让：“……”

　　注意到张陆让的眼神，苏在在无辜道：“你不相信我？”

　　“……”

　　“我骗你干什么。”

　　他别开了眼，沉声道：“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

　　“让让，你不能老提防我。”

　　“……”

　　“我对你那么好，怎么可能会骗你。”

　　“……”他要怎么相信学个单车要一年。

　　走到空地的位置。

　　张陆让刚想握住单车的车把，就被苏在在一把拦住。

　　“不行！哪能那么快就实践！”

　　“……”

　　“我们还有理论课呢！”

　　“……”

　　“我要给你讲讲。”苏在在指了指那辆单车，“这个叫做自行车，你也可以叫它脚踏车或者单车……”

　　张陆让完全不想理她了。

　　“它的英文名是bicycle。”

　　“……嗯。”

　　注意到他一脸敷衍，苏在在拧了眉，没事找事。

　　“你来给我讲讲，bicycle怎么拼。”

　　“……”

　　“不会吗？那我教你。”

　　“……学单车。”

　　“我们就是在学单车呀。”

　　“……”

　　给他讲解完那个单词后。

　　苏在在煞有其事道：“现在我们来学单车的构造。”

　　“苏在在。”张陆让忍无可忍。

　　“啊？”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学。”

　　“我哪有。”她满脸无辜。

　　张陆让垂下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苏在在最受不了被他这样盯着。

　　她立刻挪开了视线，调整着鞍座的高度。

　　随后看向他，妥协道：“你试试看高度行不行。”

　　张陆让单脚撑地，长腿一跨，踩住脚蹬。

　　苏在在犹豫了一下，还是问：“让让，你真的不带头盔吗？”

　　“嗯。”

　　“那我扶着，肯定不让你摔，你别怕。”

　　“好。”他的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因为苏在在的自行车没有后座，她只能扶着鞍座下面的撑杆。

　　张陆让右脚一用力，踩住脚蹬。

　　随后将左脚也放了上去。

　　苏在在在后头扶着，小声提醒：“我扶着，你找下平衡。”

　　张陆让低低的应了一声。

　　“放心踩，我不会让你摔的。”她郑重道。

　　顾及着在后面扶着的苏在在，张陆让骑得很慢。

　　见他踩的不错，苏在在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

　　但双手还是放在撑杆的周围，不敢离太远。

　　她莫名的走了神。

　　今天张陆让穿了件黑白条纹的套头卫衣，修身休闲。

　　看不太清楚他的肌肉曲线。

　　但因为鞍座跟车把差不多高的原因。

　　张陆让骑车的时候，身体会稍稍前倾。

　　一个不小心，就会露出一点点肉……

　　苏在在咽了咽口水。

　　其中一只手忍不住碰了碰。

　　张陆让身体猛地一僵，平衡感瞬间消失。

　　他连忙用其中一只脚撑地。

　　反应快，没摔着。

　　苏在在被吓了一跳。

　　见他没摔倒，才松了口气。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道：“我没摸你。”

　　张陆让：“……”

　　“我绝对没有！绝对没有摸你！”

　　“……”

　　苏在在立刻推卸责任：“是你主动把腰扭过来的，我发誓。”

　　“……”

　　“我的手好好的放在那……”

　　张陆让沉默着，转头看她。

　　苏在在立刻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她弱弱的说：“好吧，是我。”

　　随后面不改色的撒谎：“刚刚有虫子，我帮你拍掉。”

　　张陆让没再说什么。

　　但苏在在莫名有些憋屈：“我碰你一下怎么了。”

　　“……”

　　“我又不是有什么龌龊的心理。”

　　“嗯。”他应的很快。

　　“那你为什么老是一副誓死不屈的样子。”

　　“……我没有。”

　　“你别骗我了。”苏在在垂下头，郁闷道，“我又不是不洗澡，你在嫌弃什么啊，我、我澡都白洗了。”

　　张陆让的脸颊烧了起来，有些窘迫：“胡说什么。”

　　“你没嫌弃我是吗？”

　　“嗯。”

　　苏在在得寸进尺：“那你得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她伸出自己的手掌，嬉皮笑脸。

　　“碰碰我的手呀，证明你没有嫌弃我。”

　　他立刻别开了脸，不自然道：“别闹。”

　　苏在在瞪大了眼：“就碰个手怎么了。”

　　“……”

　　她想了想，决定降低他的心理负担。

　　“你没跟女生击过掌吗？”

　　张陆让点了点头。

　　苏在在嘿嘿直笑，意有所指道：“那你的第一次是我的了。”

　　“……”

　　“第一次跟女生击掌。”她解释道。

　　苏在在举着手，说：“快呀。”

　　张陆让单脚撑地，另一只脚踩在脚蹬上。

　　双手放在车把上，垂着眼。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左手。

　　脸颊有些烫，快速的碰了碰她的手心。

　　立刻分开。

　　苏在在激动的想跳起来舔自己的手心。

　　她强行忍住自己的冲动，装作毫不在意。

　　“我们继续学车吧。”她说。

　　张陆让垂着头，没答。

　　苏在在想了想，说：“让让，你还是把头盔戴上吧，你刚刚都差点摔了。”

　　“不戴。”他直接拒绝。

　　她有些懊恼：“但我不一定扶得住你呀。”

　　“……”

　　“戴吧，安全点。”苏在在继续劝。

　　“……”

　　苏在在凑到他的面前：“戴吗？”

　　她的眼睛像是掺了光，清澈又明亮。

　　笑的时候，桃花眼弯成月牙儿，唇边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看起来可爱又张扬。

　　张陆让别开眼：“……嗯。”

　　苏在在连忙把放在一旁的骑行头盔抱了起来，递给他。

　　他接过，直接戴上。

　　苏在在在旁边盯着他调整束带。

　　半分钟后，她忽然喊了一声：“让让。”

　　张陆让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苏在在夸赞道：“你拉高了这个头盔的颜值。”

　　“……”

　　“让让，你真的好厉害。”

　　虽然张陆让能猜到她接下来说的话估计不是什么正常的话，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什么？”

　　“我本来也想说这个头盔丑的，但你带了之后。”

　　“……”

　　“我就想说，这是一个美丽的头盔。”

　　“……正常点。”

　　戴好后，张陆让再度开始骑车。

　　苏在在在后面扶着，这次她怎么都不敢松手了。

　　十分钟后。

　　早就已经找到平衡感的张陆让忍不住道：“苏在在，可以松开了。”

　　“不行。”苏在在立刻反对，“摔了怎么办。”

　　“……”

　　十五分钟后。

　　“苏在在，松开。”

　　“我不敢……我不敢松开。”她苦着脸道。

　　“……”

　　二十分钟后。

　　张陆让捏住刹车，轻声道：“很晚了，改天再学吧。”

　　“是不是很难？”苏在在松开手，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嗯。”

　　******

　　期末考试的前一周。

　　班主任发了文理分科意向表。

　　一发下来，苏在在就立刻填了个“文科”。

　　旁边的姜佳好奇道：“诶，不是说张陆让选理科吗？你不追随他了？”

　　“佳佳。”苏在在语重心长，教育道，“追男人也要理智点。”

　　“……”

　　“我选了文科之后，就能当学霸了。”

　　“……”

　　“现在的我毫无缺点，完美到无懈可击。”

　　“……闭嘴吧。”

　　******

　　散学典礼后。

　　苏在在给张陆让发了条微信。

　　苏在在：让让，明天出来骑车呀。

　　这次他回复的比往常都要慢。

　　苏在在等了好一会儿，正想去洗澡的时候。

　　手机响了两声。

　　她点亮手机看了看。

　　——我明天回B市。

　　——我家在那边，开学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