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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花魁完整版+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5章 再相逢21

第15章 再相逢21

扫红阶 9339字 2022-03-09

  春容的手搭在他腰间,贴上他的胸膛,有那么一刹那,她想到,人与人不同,公子瞬与公子瞬自然也不同。哪怕声音、脸庞学得一模一样,本性总难移。

  他或许并不是一个凶戾狠毒的人。

  公子瞬携她登楼,站定之时,她仰面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已完全入夜,街上人家灯火熄去,仅余下三三两两烛光,如天穹星稀。二人如置身墨池,脚踏黑暗,而月华如练,披挂在身。

  天公作美,此夜晴朗无风。

  春容稳住步子,望着皎皎明月,舒心一笑。

  “时辰已到。”公子瞬附在她耳边低语,热息烫人,枕席床笫间的温存缱绻霎时跃然而出。若是待字闺中的千金碧玉,此时怕已心潮澎湃,红鸾星动。

  春容只稍避毫厘,疑道:“公子何意?”

  “看城南。”公子瞬扶着她的双肩,拧着她的视线向城南望去。

  城南观星台,若目力好些,在软玉楼顶依稀可见。她被迫看去,只见零星灯光簇拥下,观星台上竟有一轮血月绽光。

  “那是?”她失声低语。

  公子瞬未答话。

  小赵自窗子探出头来,兴冲冲道:“姑娘,刚刚还念着今年月饼送迟了,老胡可就把月饼送来了。姑娘要得鲜花馅儿,我闻着有股茉莉清香呢!”

  “先放着。”她回过神来,柔声回话。

  公子瞬道:“月已赏过,去吃月饼。”旋即带她下楼。她若有所思,再望一眼城南方向,那轮血月仍在。

  回屋时,公子瞬仍悉心照看她,搀扶着以免她落地不稳。小赵在旁看着,掩面窃笑。送上月饼时小声揶揄道:“公子与姑娘,这样瞧着,真是郎才女貌。倘若观音娘娘瞧见了,定要收去做金童玉女的。”

  “说什么胡话。”春容接了月饼,眼风飞去,佯作厉色将人撵去楼下帮衬老胡。

  公子瞬捏起一块月饼,喂入春容口中,又抹去她唇角碎屑。

  “慌什么。小孩子一句戏言罢了。”公子瞬吻过口齿间的茉莉清香,“难不成你怕我会因此剥了她的皮?”

  “怎会。”春容见他再度亲昵,便着手解他衣衫,却被拦下。

  “今夜予你好梦。”公子瞬面若春风,目光如水,“我与宦娘交代过,今夜不会有客扰你。”

  说罢便离,唯余一室檀香。

  春容莫名,望着玉章,七根长弦稳稳停落,不久前琴音犹在耳畔。或许正如她所料想,他们虽在扮演同一人,却终究本性不同。

  朝夕相处,难免心生情愫,即便未有男女之情,亦能生出些怜惜来。他许是在怜惜自己。一如江慎,又如谢华君。

  她将枯坐禅内烛光依次熄去,仅余一盏放在枕边。

  烛火微明,她沉沉入梦。

  梦中一轮明月皎皎,落进酒盏间,她举杯欲饮,忽而一腔热血迎面泼来,溅入杯中,月色骤然染红,惊得她猛地睁开双眼。

  枕边烛火摇曳挣扎片刻,熄了。蜡烛已燃尽。

  一阵寒风吹动帘帐,拂过她额间。

  她起身披件外衣,蹬着绣鞋行至窗边,许是今夜赏月归时未曾关窗,此时窗子敞开着,后半夜起风,窜入屋内。她伸手关窗,冷风令她指尖生寒。

  而脖颈间忽如其来的冷意,令她额角冒出细密冷汗。

  有人在她身后,一柄刀、或剑,正架在她的脖颈上,后方人手腕微动,即可取她性命。

  “有药吗。”

  这个声音春容记得,并且永生永世不会忘记。

  是祝眠。

  曾以五百金赠她一月好梦的人。

  “哪一种?”她没有回头,刀架在身上,却仍站得稳当,语调亦是平静。

  “止血疗伤,有效便可。”

  “有。”她应道,“梳妆镜前有四方红漆盒,右手边第二个盒中,有一方小玉盒,盒中便是。”

  祝眠收了刀。

  春容仍未回头。

  “替她上药。”祝眠撤身倚柱站着。

  有光亮自门窗透入,春容借着细微光,取出小玉盒后,转向祝眠所在。

  “人在床上。”祝眠指路。

  自她起身关窗至今,只片刻功夫,祝眠竟将一人搁在她床上。她心有诧异,却又觉得以祝眠的身手,并不奇怪。

  她带着伤药走到床前,室外的光亮照不到此处来,便无法辨别床上的人是男是女,是何身份。

  一盏灯适时放在床畔。

  春容几乎惊呼出声,却在瞬间掩住口鼻,截住自己的惊叹声。

  正在床上躺着的,面无血色的人,正是谢华君。

  “伤在腰腹。”祝眠再次指点,随即撤到远处,不再多看。

  谢华君的右侧腰腹已完全被血浸湿,可以料想衣衫下的伤口该是何等可怖。

  春容拿着伤药的手微微颤着,稳住心神后,从柜中找出剪子,动作轻缓地剪开谢华君的衣衫。她幼时挨过鞭子,衣料与伤口被血液粘在一起,揭开时痛得刺骨锥心。因此,除去谢华君的衣物时,她倍加小心,以免再动到伤口。

  “伤口约有三寸长。”烛火下,皙白肌肤间横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丑陋伤口,皮开肉绽,深可见骨。而她玉盒中的药膏,仅是涂抹细微伤口所用,“我的药,怕是无用。”

  说着,她端起烛台。不知是因那道伤口,还是因在床边蹲跪久了,起身瞬间,她腿脚发软,几乎再度扑跪在地。

  祝眠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搀扶着她的手臂。

  烛火摇摆,几欲熄灭。

  她抬头望过去,昏黄烛光照着他,柔和了锋芒。

  “做什么?”祝眠问她。

  “熏香。需要先将血味儿压下去,再找人送药来。”

  “这里有药?”

  “有。”总有些倔强姑娘要吃苦头,软玉楼内跌打损伤金疮药皆是常备,另有些消痕生肌灵药,很是管用。

  春容找出四只香炉,檀香再度焚起,很快室内便充斥着浓郁檀香味,稍压血腥。随后她找出几块锦帕团入口中咬紧,合眸深深呼吸后,拿起剪子狠狠刺入大腿。痛苦之音被锦帕团团堵住,未曾逸散开来。颗颗汗珠自额间滚落,泪珠亦挂上羽睫。

  剪子造出道两分长的伤口,鲜血淌出,蜿蜒血迹画在纤纤玉腿之上。她吐出锦帕,抹去泪珠汗水,将剪子丢在一旁,一瘸一拐地行向门口。

  门扉推开些许空隙,三楼来往人不多,等了些许时候,才等到宜书从门前经过。春容向宜书招了招手,低声将人唤到身边:“去厨房将小赵叫来。”

  没等太久,小赵便飞奔而来。

  “睡前剪了两根线头,剪子忘记放回去,睡时不慎被剪子伤到。”春容掀开外衣,撩起裙摆,露出伤口给小赵看,“别声张,多找些药来。”

  小赵惊慌地手足无措,又听春容小声安抚几句,才点点头去找药。

  药送来的很快,小赵语无伦次地说了一通,春容忍痛理了理头绪,知晓她是在说,这药是从老胡那里讨来的,没让宦娘知道,尽可放心。

  “有心了。”春容勉力一笑,“你去厨房吧。”

  “姑娘,我替你上药包扎。留你一个人怎么行。”小赵慌乱道。

  春容回说:“放心。楼里哪个姑娘不能独自上药?”连哄带撵地将人送走后,才又锁好房门。她腿上伤口虽小,却也不浅,挪步时亦是撕裂般疼痛,因此步伐很慢。

  刚锁上房门,祝眠便到她身旁,搀扶着她走到床畔。

  “柜中有干净软纱,可以包扎用。”她一面给谢华君上药,一面告知祝眠。待她上完药,软纱亦递到她手中。包扎结束,她才又抹一把汗,拉过被褥盖在谢华君身上。

  “血已经止住。但要疗伤,还是应该去医馆。”得闲后,她松了口气,旋即又揪起一颗心问,“发生了什么?”

  祝眠沉默良久。

  “抱歉,我不该问。”

  祝眠答非所问道:“你的伤还没处理。”

  衣裙已被鲜血濡湿。

  她的伤口不能被人看见,所以伤在大腿上侧,位置较谢华君的伤处更为私密。倘若要上药包扎,便需褪去裙裤。于她而言,在一个男人面前褪去衣衫不该羞怯忸怩。况且,如果七夕那日祝眠没有离开,他们之间早该毫无遮蔽。

  但在此时此刻,她坐在床畔,思及伤处,不由得赧然垂眸,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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