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间集 - 分卷阅读95
俗共赏的画面,章法布局有序,人物鲜活灵动,刀工传神细腻,非大师不能为!”
他说着让伙计将围屏转了个面:“再看这屏背,通心以黑漆为地,金粉书写当世大家覃和斋的隶书八条屏,结体雄浑有力、严谨端庄,彰显出其深厚的书法功底……”
“嗬,朱老板真是大手笔,新来的客人也许没听说,咱这些个老人可是门儿清,这东西可是你雀云楼的镇店之宝呐,如今竟舍得拿出来叫卖了?”
朱旭康笑眯眯不说话,只听前排这位八字胡的男子又道:“诸位,他方才可没说全呢,大家留心这屏风的下裙板,可是镂空雕蝙蝠衔磬并围以夔龙纹,就冲这‘福庆有余’的好兆头,我今个儿也要把它抬回去,还等什么,赶紧把底价亮出来呀!”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看来祥霖兄这回是势在必得了。”
掌柜的将那价板上蒙着的红纸一揭:“剔红百宝嵌四扇围屏,底价五千两!”
“我出六千!”
“七千两!”
“七千五百两!”
“八千两!”
话音刚落,场中抬价声一时此起彼伏,佟存万听着那飙涨的数目,连壶里的烧刀子也不顾了:“啧,这沽源城的款爷可真多,脸不红心不跳的,成百上千往里砸,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群芳阁里争头牌呢!”
“差不多意思,”英招转着手上的玉扳指,“赌坊、红粉楼、古董行,这世上的玩乐无非就这几样,但凡你肯花银子,走哪儿都是销金窟。”
鸢尾在旁冷冷一笑:“你倒是懂得多,想来是将这么些宝地都逛遍了罢?”
她意有所指,男子见了立马表忠心道:“娘子多虑了,子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相公我素日洁身自好,是断不会随老佟去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的!”
“诶,你夫妻俩拌嘴就拌嘴,攀扯旁人做什么,我好端端地坐着喝酒呢,招谁惹谁了?”
……
四扇屏风最终以一万六千两的高价成交,竞得的买家满面春风好不得意,八字胡一扬就起身去后台结账了,余下没拍到的也不气馁,只管盯着前头跃跃欲试,期间台上又端出银鎏金双摩伽罗纹盘、白釉渣斗、龙泉窑贯耳瓶、青花梅雀纹炉、金银平脱凤鸟纹方镜等藏宝,林林总总叫人移不开眼。
鸢尾要了盘瓜子慢慢嗑,中途还跟着喊了几次价,眼瞧着竞卖接近尾声,有人捧着匣子眉开眼笑,有人错过良机抓耳挠腮,还有不少囊中羞涩的站边儿上凑热闹、瞎起哄,她看得尽兴,不防被人拍了拍肩:“留点儿神,咱们的货要上了。”
果不其然,当那件白地粉彩四瓣莲花盆被挪走以后,朱旭康步履从容行至台前:“经过十来番激烈的角逐,雀云楼里的珍宝大都被诸位收入囊中,接下来,小的将为大家介绍本店最有分量的藏品,也是本次竞卖场上的压轴之作。”
“没弄错罢朱老板,我这钱袋子还没捂热呢,你就告诉我楼里没货啦?”
一些人望着别人手里的宝贝后悔不迭,更多的则是好奇:“还以为之前那几件顶天了呢,谁知山外青山楼外楼,还有个没露面的在后头等着!”
“说是压轴之作,莫非是个更大的摆件,是雕龙顶箱大柜,还是榉木拔步床?”
在座人众说纷纭,就连那豪掷万两的郑祥霖也撂了茶碗:“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倒要瞧瞧这是个什么东西,能比我那百宝嵌围屏还值钱?”
朱旭康没着急明说,他瞥了眼二楼的雅间,先来了一招犹抱琵琶半遮面:“在场的老主顾都清楚,这雀云楼是朱某从父辈手中接过来的,自打开业的头一天起,上至达官显宦,下至贩夫走卒,只要是诚心上门谈买卖的,店内均都来者不拒、一视同仁,但无论今个儿在座的诸位是何身份,我想你们都听说过一个人——”
他稍作停顿,继而道:“此人是位前朝的大官儿,曾历任翰林院庶吉士、内阁学士、体仁阁大学士等职,先后官拜并州、南都两府知府,深受当地百姓爱戴,大家能猜出我说的是谁吗?”
答案呼之欲出,在场一些脑瓜子机灵的转眼就嚷了出来:“是尤雍,只有他的生平才对得上!”
余下的也都接连反应过来了:“咳,不就是那为官五十余载,一生几经宦海沉浮,逝后还被追赠太子太保的尤宰相嘛,这么个大人物的名号连三岁小儿都知道,更甭提咱们了!”
“不错,朱某说的正是这位。”
朱旭康娓娓道来:“众所周知,尤崇如出身名门、家风清正,在任期间不仅政绩上有所建树,个人修为更是无出其右,他嗜好藏书,通晓百家经史,精研古文考辨,尤其在书法上造诣颇深,是前朝著名的帖学大家,眼下这最后一件藏品《临古帖》,就出自于他的笔下。”
此言一出,台下人纷纷炸了锅:“真的假的,尤雍的手书不是大都失散了吗,这也能找回来?”
“好家伙,这可是连宫里头都没有的孤本呐,咱今个儿可有眼福啦!”
“这么稀奇的宝贝,怪不得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