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半晌方摇了摇头道：“无。”
楚子言一合折扇，重新坐回到榻几旁，“你接下来可是要去京城？”
沈凉玉倒酒的动作一顿。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去京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道。
“经过这几年时间的相处，我也知你能力并非常人能比，但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这京城之地，势力纷杂，万分凶险，你想动永安侯世子可不似许炜之流那么容易。这入京一事还请沈兄三思，万勿意气用事。”楚子言肃容道。
“我知道动他很难，但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对别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死罪，他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享受荣华富贵？即便他身份贵重又如何，王侯将相宁有种？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对当年无辜惨死在他箭下的冤魂叩头谢罪！”沈凉玉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楚子言道：“那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不多说什么了。话说回来，当年参与围猎的人除了永安侯世子便只剩下我了，不知你打算何时对付我？”
沈凉玉闻言眼中划过一丝复杂之色，“……”
她心里知道当年的人猎根本错不在他，相反，若是没有他，她根本都活不到现在，可若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放过他，她又有点不甘。到底为什么不甘，她也不明白，又或许明白了却假装自己不明白。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你不杀我？”楚子言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在说的事情跟他无关。
沈凉玉看着杯中的酒水，许久才开口道：“杀一个人太简单了，我不想杀你。你于别人或许是有罪的，但对我却是有大恩，我沈玉向来恩怨分明，你帮过我，这份情我一定会还你，相对的，你当年欠下的债，也须得你亲自还。”
楚子言闻言点头道：“好，我明白了。若是沈兄弟有任何需要，只要不违背良心道义，我都可以答应你。”
沈凉玉哼道：“再说吧。”
见画舫已经靠岸，她端起面前的酒仰头喝了下去，随手将杯子扔到榻几上，勉强起身道：“太晚了，你慢慢喝吧，我先走了。”
今晚她先是为串儿庆生喝了不少，刚才不知不觉中又喝了不少，这猛然一起身竟是头重脚轻，脚下无根，哐啷一声撞翻了榻几，直直栽了下去。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陷进一个温暖的环境中，有一只大手牢牢环住了她的腰。
沈凉玉抬头见是楚子言抱住了自己，竟莫名有些气恼，“撒开！已经订婚的人，跟我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语气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看着怀里醉眼朦胧的人，楚子言俊脸上有疑惑，有惊讶，还有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在里面。
“我……什么我!松开！我要走了！”沈凉玉甩开他的手，撑着坐了起来。
楚子言脸色如常地收回手，浑身却是有些酥麻。
“你醉了。不如今晚就在画舫歇一晚，明早再走吧。”他道。
沈凉玉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大着舌头道：“不……用。我、我没事……”
说话间，人已经踉踉跄跄出了船舱。
楚子言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垂眸，不知想了些什么，而后对守在门外的炽风道：“沈二爷醉了，你护送她回去。记住，要把人安全送到。”
“是。”炽风弓了弓身，朝岸上追了上去。
“来人，准备马车，立即回府。”楚子言站起来，吩咐道。
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东西，说不定能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翌日清晨，沈凉玉在一阵阵蝉鸣声中睁开双眼。
随着人的清醒，宿醉带来的后遗症也开始发作，她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炸裂了。
沈凉玉环视一周，自己怎么回的城隍庙来着？
她拍了拍额头，拼命回想昨天自己有没有失态丢丑的地方。
“咚咚咚”有人敲门。
沈凉玉踢拉着鞋，拉开了门栓。
“哟呵！你这平常起的比鸡都早，今天怎么比我还能睡？”胖子推开门走了进来。
“喝多了……”沈凉玉重新栽回了床上，嘴里嘟囔道。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昨个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城里，自己跑回来了？”胖子递过来一个油纸包，“给你带的包子，热乎的。”
“谁让你自己醉的不省人事，我可不想拖着一头猪走那么远的路回来。”沈凉玉将包子推了回去，“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胖子道：“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他咬了两口包子，突然喉咙一动，开口道：“老二，有个事儿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什么？”沈凉玉躺在床上揉着鬓角，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有没有看见县城贴的征兵告示？”
沈凉玉不解，抬眼看他。
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