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变过。
车才停下，林导就先醒了，拨开了身上的毛毯，才一动，就看到了程顾北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谢谢你们。”林导说着，把手上的毛毯盖在了许洛笙的身上，动作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羽毛一般。
程顾北看着她一系列的举动，有些按奈不住地想问出口。
“我自己下去就行，你们也赶紧回去酒店吧。”如果说刚刚醒来的林导看上去还是和蔼的，现在的林导已经恢复了清醒，麻利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移动。
“好的。”程顾北应下，还是没有问出口。
“照顾好她。”林导站在门外，头探进来，小声地说着。
许洛笙稍稍动了动，毛毯有些往下掉，程顾北眼疾手快地扶住，说：“一定。”
他们对视着，像是定下了什么无声的誓言。
车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小胖和司机先下去了搬行李，车上只剩下程顾北和许洛笙两个人。
程顾北低头看着肩膀上的小脑袋，手抬起，轻轻移动，却一直没有往下放。他不忍心叫醒许洛笙，她今天经历了那么多，一定累坏了。
车子停下，没有了行驶时的恍惚感，许洛笙的意识稍微回来了些，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
“嗯~”许洛笙稍稍动了动，“是到了吗？”她才睁开眼，就看到了程顾北腾在空中的手。
“嗯，到了，”程顾北的声音很温柔，是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温柔，“回去就睡吧，明天早上没有安排，可以睡晚点。”
“嗯。”许洛笙挣扎着起来，睡眼惺忪，拄着要往后备箱走。
“小胖他们拿就好了，先回去。”程顾北拉住了许洛笙的手臂，许洛笙一个没注意被拉着绊了一下，眼看就要往后倒，程顾北往前一步，稳稳地接住了她。
“傻乎乎的，快上去。”程顾北说着揉了揉许洛笙的脸，提起行李拉着她就进了电梯。
电梯缓缓上升，有那么一瞬间的失重感，许洛笙晃了晃，程顾北连忙扶住了她，一直没有收手。
他们定的是一个大屋，一厅三室，进了门，小胖检查着屋子，许洛笙帮忙收拾着行李。
“明天再弄吧，先休息。”程顾北对着他们说。
“好。”小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一来是他累了，二来他也不是那么没有眼力见的人。
“那，晚安。”许洛笙也起身，羽绒服被拉开了，鼓鼓当当的不知道在藏着什么，“你也好好休息，不准看了。”一边说着一边也跑进了房间。程顾北伸手想捞也没给捞着。
程顾北疑惑地看着许洛笙蹦蹦跳跳的背影，低头，才发现打开的行李箱他的电脑不见了，只有一个包打开着，空落落的。
程顾北无奈地笑了笑，一脸宠溺。
许洛笙匆匆地洗漱完，一边走出洗手间一边擦着头发，嗯，有些渴了，她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悄悄地打开门，只开了一条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
客厅漆黑一片，窗帘拉上，只剩一丝丝的光透过缝隙爬在地上，缓缓延伸。
没有人，正好，许洛笙暗喜，那就不用换衣服了。
许洛笙想着打开了门，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你在做什么？”突然一道男声从厨房里响起，许洛笙脚底一滑差点滑倒，脚指头紧紧地汲着拖鞋，堪堪站稳。
她抬头，只见程顾北正站在厨房里，没有开灯，光从冰箱壁上反射到他的脸上，泛着光。“我来喝水。你呢，也不开灯，吓死我了。”
许洛笙一边往里走，一边默默地把毛巾拉到了胸前，把头发往下拉。
程顾北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帮许洛笙倒了杯水。许洛笙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像是小猫咪一般。
程顾北看着，突然皱起了眉头，伸手，抓起了她的一缕头发，湿淋淋的能挤出水来。
“快去吹头发，不然要头疼了。”
“知道了，我没有那么娇气。”许洛笙喝完最后一口水，漫不经心地说。
“你跟我来。”程顾北说完拉着许洛笙的手就往客厅走，他的手很大，干燥而温暖，许洛笙刚洗完澡，手臂湿润而冰凉，两手相触，都各自顿了顿。
“干什么？”许洛笙声音很小。
“坐好”，程顾北按着许洛笙的肩膀，让她坐到了沙发上，“给你吹头发。”说完就从行李箱里拿出了风筒，插上插座，调了最小档慢慢地吹着。
许洛笙先是一愣，后来就直直地坐着，享受着程顾北的吹发服务，也不知道是吹风机的热气还是什么原因，许洛笙的脸越来越红，背山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
程顾北举着吹风机，轻轻地撩开许洛笙的头发，她的头发很多，很软，凉凉地拂过手背，痒痒的。
夜，浓稠如墨，吹风机小声的噪音下，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洗发露的香气芬芳，水汽氤氲，两个人，笑着，偷偷地笑着。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