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安心下满意，心头起的毛躁便很快被抚平，便又这般猛灌了几口。

药汁苦涩，但他触及她唇时，便又觉得软糯温和，还带丝丝甜味。

原来唇齿相连都是这般的感受。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除夕她那个主动的吻，那时他的触感，与今日相比，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怪不得世人皆爱肌肤所亲。

药汁全部入了腹，她挣扎的也不再厉害，而是逐渐停止了所有动作。

他满意的从她那里鸣金收兵，唇齿间又贪恋着摩挲了一番，若不是顾及她还虚弱，此刻甚想要索取更多。

恋恋不舍的缠绵将要退去时，忽而唇上一疼。

铁腥味裹挟了那点苦涩，他起身，唇齿舔了舔那点血。

桃花眼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血的味道咸腥，苦涩的药汁还有女子唇齿间香味……与唇上这点痛一同，成了某种复杂的全新感受。

他低下头，看到她睁着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瞳仁落在她眼睛里。

“殿下，又教会我了一些东西呢。”他眉尾往上挑了挑，那点红痣明媚耀眼。

“这药里，有别的东西。”她用的是肯定句。

他却低低笑了一声。

“殿下果然聪慧，”他伏身，眼尾微微一勾，“殿下答应要教我的东西，我怕殿下不教就跑了。”

“你如今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她盯着他的脸，冷嘲道。

“我只是突然发现，与某些事比，好像与殿下在一起更有意思。”他道，“明日，我会按着殿下的心意，与圣人辞了官，从此以后，只领一个驸马都尉的闲职，一心陪着殿下。”

“我不愿意。”她立刻果然回道。

“殿下愿不愿意不重要，”他笑了起来，“这药殿下已经喝了这大半年，药效侵入肺腑，只要过三日不用，那便全身承方才那锥心之痛，殿下又何苦受这痛呢？”

“殿下若能慈悲施舍，再多教我些东西，我绝对不会伤害殿下。”

她的视线在他脸上左右逡巡，紧抿着唇没有说一句话。

他握着她的手一松。

她的手迅速抽出来，重重往他脸上一巴掌。

她的力气不大，但这一巴掌大概也拼尽全力。

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的疼。

他舔了舔牙齿，抬手摸了摸发红的脸。

连这样的痛意，都是陌生的感受。

而这痛，来自她。

这甚至让他有些兴奋。

“殿下若是喜欢，可以再扇几巴掌。”

她视线又止住了，盯着他又不动。

半晌，她才吐出一句来。

“你真的，无可救药。”

不知是不是她的骂声让他觉得欢喜，他心中充斥着难抑的浪涌，甚至这句骂声，几乎让他从唇齿里呻吟出声。

“殿下想骂什么，尽管骂出声，只要殿下听话就好。”

他抬手想去拂她贴的脸上的额发。

她拦手一挡，又重重推开。

但好像没什么力气，她并没推动他分毫。

“你，你别碰我。”

他的手一顿，轻轻笑出声：“是臣僭越了。”

这声僭越才落，他便侧了身，囫囵着在她旁边躺了下来。

“再僭越的事情殿下与我都做过，又不多这一件。”

他心安理得的闭上眼睛，但感官能察觉到，她侧过头在看着他。

“殿下若是喜欢，以后可以日日看着我的脸，不必等我闭上眼睛了才偷看。”他闭着眼睛轻轻笑道。

那点冰冷的视线收了回去，身侧的人被褥窸窸窣窣动了起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她已然背对着他。

外头雨停了，月色入户。

月色只亮了她一半的身，柔软如同烟色朦胧，可还是那般轻轻柔柔的，落在他眼睛里的时候，也仿佛会跟着漂浮起来。

他见过许多人于月光下的模样，却唯独她一人，只觉得那点月色在她身上时，他心底才有那点反应。

她和那些众生，好像都不一样。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