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睛都能看出他心情好。

　　“今天我要赶唱片的进度, 晚上不过来了。”

　　郁黎对着镜子确认所有的痕迹都被遮的一干二净后，才转过身看向裴砚熙。

　　裴砚熙干脆点头, 脸上笑意不变。

　　不过来也行，他可以过去。

　　郁黎微微松一口气, 不管什么事情都要适度。

　　到达餐厅时，余舟和唐晏已经在坐着了。

　　郁黎一步一步走过去时, 下意识屏住呼吸，紧张起来。可随后又想起几个人其实对他和裴砚熙的关系有所猜测, 而裴先生也表示关系对队友半公开更好。

　　于是，他又松一口气，如常坐到椅子上。

　　“时间不多了, 过会吃过饭再商量一下进度？”

　　郁黎询问两个人。

　　唐晏点点头，倒是余舟，心不在焉的，连郁黎说话也没听清楚。

　　“怎么呢？”

　　郁黎微微皱眉，有些担忧。

　　余舟的专注度一向很高，很少看见他走神。而且看他眼下隐隐的青黑，昨晚肯定没睡好。

　　余舟一愣，摇摇头，扯出一抹笑容。

　　“没事。”

　　“没休息好，有点累。”

　　他又补充，“不过不影响，我活动活动就好了。”

　　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郁黎只好点点头，让他注意身体。

　　余舟应声，又悄悄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神色奇怪。

　　卫裴青和文斯予来到餐厅后，五个人如同往常般解决早餐，进入会议室。

　　专辑的十首曲目，他们已经完成了一半。

　　五个人各自独唱一首，三人合唱有两首，还有三首团队合唱。

　　独唱曲目中，郁黎争得他哥的同意，将第一次见面郁则送他的歌当作他的第一首原唱单曲。

　　唐晏有一首原创，三人合唱中有一首原创，团队合唱的三首都是原创，保证了一半的原创率。其他都是节目组给买的版权。

　　“今天下午我们去试一下能不能把三人合唱录了。”

　　商讨一番后，郁黎拍板确定。

　　其他三个人纷纷点头，郁黎看过去，余舟才慢半拍点头。

　　状态明显不对劲。

　　好在，关闭手机，正式进入训练室后，余舟的状态又明显好起来。

　　秒针一点一点转动，白天时间很快过去，距离专辑发售的日子又近了一点。

　　网络上早在前几天就已经开始了YK首张专辑的预热，预约专辑的人数也一天天地往上涨。

　　一天的忙碌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郁黎关上训练室的门，落锁后将钥匙放到了客厅。

　　身后几个人慢悠悠地跟着他，文斯予伸了一个懒腰，揉乱自己的头发，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叫住余舟。

　　“余哥！”

　　“我昨晚好像在网上看见你黑料了。”

　　文斯予说着放下手，“不过也可能是我困了，看错了。”

　　“因为出现的的时间很短，我一刷新，往回找就找不到了。”

　　“我怎么就没看见？黑料这种东西还能一刷新就不见？又不是有田螺姑娘？”

　　卫裴青觉得应该是他看错了。

　　文斯予想想，觉得也对，立刻推翻了自己的记忆。

　　“昨晚熬的有点晚，没睡着，凌晨两点多刷见的，那个时候估计已经不清醒了。”

　　余舟没说话。

　　凌晨两点多……那斯予看见的应该就是他的黑料，没有看错。

　　至于为什么后来又没了？

　　余舟低下头，眼底一片昏暗。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田螺姑娘？有的只是瓶子里的魔鬼。

　　事情一带而过，没有人再提。

　　唐晏却看了余舟好几眼，什么话也没说。

　　郁黎回到房间后，抬眼就看见裴砚熙穿着睡衣靠在他的床头，正翻看着剧本。

　　“回来了？”

　　裴砚熙合上剧本，询问。

　　郁黎点点头，卸下浑身的疲惫，躺到沙发上。

　　录制专辑中，他作为队长，又是队里的主唱，要忙的事情着实不少。

　　裴砚熙起床走到沙发边半跪下，替他按摩肩膀。

　　“等忙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韩导这么急着让你们出专辑也是为你们好，半个月后会有一个音乐节，音乐节中会选出最新最热以及最有潜力的歌手团队。”

　　“其中，有一个潜力新星奖，一贯颁发给出道一年内的音乐团队，含金量很高。拿到这个奖，就相当于你们在音乐圈初步站稳了脚跟。”

　　裴砚熙手法专业，一边按摩一边娓娓道来。

　　“今年争这个奖项的有两个音乐团队，一个是半年前的海选出道的音乐团队TTR，另一个是四个月前因为一首歌爆火的素蝶乐队。TTR不用看，他们打不过你们，但素蝶乐队却是实力不容小觑的对手。”

　　说到这，裴砚熙忽然一笑，低头在郁黎唇上亲了一口。

　　“当然，该担心的是他们，只要你们按时发了专辑，这个奖项就一定是你们的。”

　　郁黎睁开眼看向他，“就对我们这么有信心？”

　　裴砚熙按着他又亲了一口，“你要对你男朋友的眼光有信心。”

　　第二天和紧张忙碌的日常如约而至，郁黎在录音棚一遍一遍唱着一首歌，找感觉的同时，郁则和方和也带着礼物和最新检查的病例，第三次前往老中医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后大约半分钟，门被打开。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士，穿着家居服还系着围裙，应该刚从厨房出来。

　　瞧见门外两个陌生的男子，她也不惊讶，毕竟一回来就听邻居说过有两个人来找两次了。

　　“你好，请问郑初行老先生住在这边吗？我们今天想来拜访他。”

　　方和说着将手中的礼品递上去。

　　“在。”

　　中年女士没接礼品，目光在郁则戴着墨镜的眼睛上扫过，微微叹一口气，“进来吧。”

　　郁则朝她点头道谢后，跟着她进门。

　　方和拎着礼品，心里却知道今天这事能成的可能性不大了。

　　本来郑老先生就是高龄，想让劳心劳力接一个棘手的病人，可能性不大。现在看后辈的态度，明显也是想让老人家好好歇着，颐养天年。

　　事实也跟他想的一样。

　　在客厅坐下后，中年女士给两个人倒上一杯茶，坐在了他们对面。

　　“郑老先生是我爸，你们是来找他看眼睛的？”

　　中年女士开门见山，等郁则点头后，她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我爸年龄大了，你们也知道——”

　　“中医治疗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随时复诊，随时更换方案，这一切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她顿了顿，“如果医院能很好解决，你们也不会来找他了。但这项任务对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年人来说，实在是——”

　　后面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真的不能在——”

　　方和还想说什么，郁则就拉住他，他朝中年女士歉意一笑，说道：“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

　　方和张了张口，哑言了。

　　既然没可能，那多呆着也没用。

　　正打算告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就哼着歌走下楼。

　　三个人不约而同看过去，中年女士看见少年，笑意明显放大不少。

　　少年走到中年女士面前喊了一声“妈”，随后目光又放到一边还未离开的郁则和方和身上。

　　“你是郁则？”

　　少年声音突然高了一个度，表情也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郁则还未点头，他却已经认定，立刻朝楼上大喊：“爸——郁则来我们家了。”

　　喊完他一把抓住郁则，声音激动，“郁则天王，可不可以要一个签名合影？”

　　随后一个中年男子也匆匆下来，辨认一番后，步履匆忙地来到郁则面前。

　　“郁则先生，幸会幸会！”

　　这戏剧性的转折让最开始的三个人都愣了一下，方和眼底又迸发出希望的光芒来。

　　中年女士无奈地看一眼自己的老公和孩子，给郁则和方和重新泡了一杯茶。

　　一家父子俩都是郁则的歌迷，这会见到真人那还不高兴疯了。

　　签名合照，并聊了好一会后，中年男子知晓了郁则的来意。

　　他歉意地笑笑，“我爸脾气犟，我劝不动他，但是可以劝他帮你简单看看情况，你要是愿意的话——”

　　话没说完，方和已经用胳膊肘捣了捣郁则，郁则移开手臂，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中年男子点头，率先上了楼。

　　少年悄悄看好一会郁则后，忍不住移到他身边，“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个人吗？”

　　“也是你们圈子里的人——”

　　郁则点头，“不过，我跟大部分人交集不多，可能你说的我并不认识。”

　　少年连连点头，“你认识郁黎吗？就《一夜成名》那个节目的郁黎——”

　　他说着嘀咕一句，“我爷爷现在可喜欢他了。”

　　郁则一愣，方和更是诧异睁大眼睛。

　　我滴个乖乖，郁则今天运气这么好？

　　“认识。”

　　说到自己的弟弟，郁则忍不住脸色更加柔和，嘴角也微微上扬。

　　少年一喜，询问的话脱口而出。

　　“那我可以见见他吗？”

　　说完他又挠挠头补充道：“我不是私生饭啊，郁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