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淳希拿出手机看自己做的攻略，和荆晨去找此处的特色美食。当地店家朴实好客，分量十足的大碗泡馍，荆晨吃撑了也没吃完。

　　晚间，二人乘车离开，后又步行至不夜城。期间荆晨的背包变鼓了一些，颜淳希好奇，晃晃两人相牵的手，“你这里买了什么？重不重？”

　　荆晨摇摇头，提议去看前面的表演，动作略僵硬地动了下背包带。

　　颜淳希也不多问，跟着她继续向前走。

　　灯光绚丽，让她分不清到底是黑夜还是白昼。很多身着古装的演员将盛世重现，颜淳希看得认真，荆晨看她认真。

　　“真好看，三天时间不够看啊。”颜淳希不由遗憾，三天时间太短了，连这古城的一角都看不完，可出来旅行也不能太久。

　　荆晨对她淡淡笑了下，牵着她，按照导航前往下一个地点，“等暖暖中考结束，我想带她们也出来看看，但是没有时间。”

　　她神情逐渐暗淡，一想到陈娟一辈子都困在村里，在短视频看到同龄人出去旅游的羡慕，就会觉得自己很差劲。却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颜淳希一听这话美眸亮晶晶的，金灿的灯光在她眼里交错，“我入职前可以带她们来玩，到时候把我爸妈也叫着，我可以当导游。”

　　荆晨目光飘向她，颜淳希感觉从这眼神中读出些嗔怨的意味，“怎么了嘛？”

　　她没说错话呀。

　　荆晨顿了顿才扁扁嘴，小声嘀咕：“……那我呢？”

　　要把她一个人留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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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淳希恬静地坐在木椅上，阖眸等着眼角拓花，一双美眸静闭，长睫似蝶翼颤动。荆晨立在她身后，小心翼翼抽出包里的折扇，悬空提笔写下一行小字。

　　她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一家店，能转移颜淳希的注意，也能提供笔墨。

　　颜淳希没有她想得那么多，她们今天走了不少地方，她腰腿有些酸痛，人也乏了。本意想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游玩，荆晨非要拉着她来这家店拓花。

　　此间店铺不引人眼球，但主人的手艺着实不错，她庆幸自己今天着了妆容，不然被拓上如此娇艳的花可就输了颜色。

　　细软的笔尖离开柔嫩的面容，荆晨按亮手机看快到时间，便给店主人打了个手势，他自动退开。

　　颜淳希刚想睁眼，荆晨伸手虚虚地搭在她眼前，细密纤长的睫毛扫得她心尖痒痒的。

　　“先别动，等下再睁眼。”

　　“好，我不看，我闭着眼睛，你牵着我就好。”颜淳希莞尔，看来荆晨还玩起了惊喜。

　　她倒要看看这笨蛋都搞了什么，内心不由期待。

　　荆晨拉着她的手，引她走近姻缘石，三步一回头地确认她是否偷看。

　　“可以睁开眼睛了。”荆晨放开她的手，立在她身前。

　　各种颜色闯入视线，颜淳希眨眨眼睛才分辨出眼前的场景，她垂头看着身前的折扇，犹豫着伸手接了过来，“赠扇有什么含义吗？”

　　荆晨痴迷地看着她眉尾赤痣、眼角桃花、锁骨白玉，无不烫在她的心口，喉咙不自主地动了动，“学姐，生日快乐。”

　　“打开看看。”荆晨微抬下颌提醒。

　　颜淳希道了谢，修长的手指撑开折扇：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她指腹抚过那苍劲的字迹，收了扇走近她，只一寸之隔。

　　荆晨伸手揽住颜淳希的腰，将这一寸距离拉近，中指指腹先触到冰凉的白玉，再摸了摸那拓好的桃花，由衷道：“收了我的玉，接了我的扇，我……我便是你的人了啊。”

　　她越说脸越红，颜淳希似乎能感受到一厘之外传来的热度。

　　颜淳希在她触来的时刻下意识地阖眸，闻言倒是轻快的笑出声，前两句有些底气不足的霸道，她以为这人会继续霸道着“你就是我的人了”，到头来却是这么一出。

　　“好。”

　　“我不知道能给你什么，我没有求婚、没有戒指、没有婚礼，只有一个死脑筋。认准的朋友……爱人……都是一辈子。”

　　荆晨懊恼自己的笨，无论什么时候都说不出情话，想表达和她共度余生的渴望，一张口却什么都没有。她着急，竟不知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

　　颜淳希抬颌吻上她的眼睛，她本能阖眸向后躲了分毫，又知道自己不应该躲，傻傻地停在那儿。颜淳希不计较这点，双手环过她后颈，梳理她不善打理的褐发，同她额抵着额，袒露真心：“我偏喜欢你这‘死脑筋’”。

　　荆晨微睁开眼，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她笑，灿若桃李，学姐的红唇贴上了自己，含笑吻着。

　　眼角的桃花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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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民宿已是后半夜，二人匆匆洗过澡就睡了。

　　闹钟一响，赶紧起床，在路上吃了肉夹馍就赶紧去看《长恨歌》。

　　下山也很浪费体力，两人找了按摩店放松一番，颜淳希享受着按摩，舒服到快要昏睡，荆晨疼得生不如死，一声一声隐忍的叫，让她彻底清醒。之后才回民宿懒懒吃着晚饭。

　　荆晨大口囫囵着油泼面，颜淳希剩了半碗泡馍，小口品尝着醪糟，甜甜的很对她胃口。记忆里，她们好像一起吃过油泼面来着，好像是学校的食堂？

　　颜淳希由此谈开了学校的话题，逐渐说到荆晨大三旷课、绩点下降的事。

　　荆晨吃饱撂筷，也像她一样小口喝着醪糟。荆晨解释：“那时候和家里断了经济来源嘛，我妈出去打工赚钱，只得把荆暖留给我爷爷奶奶照顾，可他们照顾不好，哪一方面都照顾不好。我不想让我妈出去打工，所以总去外面干活，勉强够自己花，有时候都没钱吃饭。”

　　一餐也花不了多少钱，每次想吃点好的就会想到荆暖那种略羡慕渴望却隐忍不发的表情，便能少一顿是一顿。

　　小孩子贪吃是天性，偶尔买点零食薯片也正常，可况荆暖不吵不要，每次她主动问，荆暖都说自己不要。

　　奶奶和陈娟也对荆暖也很苛刻，自己的妹妹自己来宠。

　　“我拿不到奖学金，不然也不用……”

　　不是她不努力，而是比不过。

　　颜淳希沾了酒，身体软软地靠着她，玩着她修长的手指，记起荆晨那届是有不少能人，她轻叹：“……我能拿到啊，你跟我说……”

　　她能拿到所有的奖学金，解决了生活费还绰绰有余。

　　这话说了也是白说，荆晨怎么会开口和她借钱。

　　“没事儿的，那些都不累。”

　　“那……如果重来一次，你会不会那时就喜欢我？”

　　荆晨想到什么，忽然笑开：“会。”

　　但是，这种重来没有意义，世间哪有如果的事呢。

　　——

　　深夜四下寂静，颜淳希和荆晨说着学校时期的趣事，眼皮逐渐变沉。荆晨在她耳边缓缓的讲述着什么，稍倾，一些晃动声和女人张扬的喊叫声阻断了耳边的温暖嗓音。

　　那声音大概持续了几分钟，断断续续的。被衾里，颜淳希能感觉到腰间的手臂在逐渐收紧，各自的双腿也交缠在一起，她悄悄捏紧了被角，感觉脸烧得很热。

　　终于安静下来，身体里有什么在作怪，荆晨微微起身，去衔住在夜色中烫眼的银杏叶。看不见的角落里，荆晨舒展了五指，将颜淳希的睡衣掀开一角。这人从身后紧紧地搂着她，炙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白皙逐渐转粉的小脸。

　　“你的烫伤好了……感冒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