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什么长大的，不仅力气大，伤口好的还快。”孔念仁觉得自己还在打折绷带，向今站起来自己走都不成问题了，明明比自己要严重。

　　“吃饭长大的。”

　　孔念仁现在已经了解了向今，知道他虽然表情很严肃，说得像真的一样，其实内心是抱着调戏的态度。

　　“这是你家吗？”向今从门上撕下来一个写着“欠债还钱”的条子问道。

　　孔念仁接过向今手上的条子，用指纹把门打开。明明只有一个多礼拜没有回来，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已经离开这个房子很久了。

　　孔念仁的房子是公寓式的，进门便是做饭的地方，但这个地方早就已经被孔念仁当成了堆东西的地方，再往里走就是衣柜和全身镜，孔念仁自认自己还是好看的，觉得自己一定要穿点儿好看的，一出街就是街上最靓的仔，所以，在柜子旁边还有一个衣架，上边挂着常穿的衣服，下边摆放着常穿的鞋子。

　　靠着窗边摆放着桌子和椅子，桌子上边有电脑还有杯子，可以看出房间主人还是蛮喜欢在这儿坐着的。

　　之后就是床，床上放着一个熊猫的玩偶，是小毛送给他的，床上的杯子被随意地放着，就是刚起床的样子，床上还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衣服，还有一本书，还有眼药水、眼罩、平板。

　　孔念仁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把东西都归位，“你随便做，我密码是746464，我去公司办离职把东西拿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向今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

　　孔念仁看着向今的样子，想到他的身世，顿时把之前他做过的事情抛到了脑后，觉得这是向今没有安全感，对陌生环境不熟悉的表现。

　　“好啊，那之后我们正好去吃个饭。”孔念仁说道，“我们附近有个火锅不错。”

　　孔念仁又看着向今这个万年不变的衣服说道，“你不换件衣服吗？”

　　“不用。”向今回答道。

　　“好吧。”孔念仁现在已经开始脑补没有安全感的向今依靠衣服获得安全感的情绪了。

　　孔念仁对着前台笑了一下之后，就拐到了经理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念仁，这几天你去做什么了？”男人堆着笑容问道，“你要是再不回我消息，我都要报警了。”

　　“闭关修行。”孔念仁同样堆着笑容说道，“我朋友圈说了呀，上山修行，不看手机。”

　　“我看你不是上山修行，是去躲债去了吧。”经理依旧笑着说道，“这胳膊怎么搞的？”

　　“没啥事，从楼上摔下来的。我和那边也打好招呼了啊，说修行完事就给钱，经理，他们来公司了？”孔念仁装作非常惊讶的样子问道。

　　他当然知道，他已经看到经理给他发的消息让他把个人事情处理明白，不要给公司其他同事造成困扰。

　　他好几天没有回消息之后，经理又让他休息结束之后来他办公室一趟。

　　“你不是明天才上班吗？怎么今天就来了？”经理问道。

　　孔念仁本以为经理让他去办公室，就是想辞掉他，这样他还能拿到笔补偿金。

　　“我就怕他们来公司，所以过来看看情况。”孔念仁想再看看。

　　“你干什么了？欠了这么多钱？吃喝嫖赌了？”经理接着说道，“要是真遇到什么困难和公司说，去借什么高利贷啊？借高利贷可是违法的。”

　　经理一下子就给自己定义成了违法，就算是被辞退，赔偿金也拿不到太多了，孔念仁不想打太极了，“我是担保人，没有办法。刘总，我还得继续上山修行，没有修行结束，所以得离职，您看？”

　　经理一副惋惜的表情，“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这些凡事怎么能耽误你修行呢？”

　　“放心，经理。等我修成仙的那一天，一定不会忘记刘总你，把修仙秘籍传给你。”孔念仁非常正经的说道，他觉得经理一定开始觉得自己脑子有病了。

　　经理没有说什么，拍了拍孔念仁的后背，并在微信上推给了他一个名片，“念仁，我前段时间一直失眠、焦虑就是在这儿聊的，聊完之后感觉好了不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孔念仁平时和经理没说过什么话，他也会把自己之前加班的原因归咎于经理，没想到经理人还是蛮好的。

　　“谢谢，刘总，我先去人事那领离职单了。”孔念仁说完之后就走了。

　　“那个心理导师是我朋友，你去了跟我说，我让他免费和你聊一下。”

　　孔念仁突然觉得有点儿感动，经理人这么好，为什么自己之前都没有发现过。

　　“刘总，我真的没事。”孔念仁露出了自己标志性的笑容，去找人事领单子去了，找领导签名字，交接工作，把自己的键盘、鼠标、水杯一些东西装进自己的背包里。

　　孔念仁走出大门，碰了碰就像保安一样站在门口的向今的肩膀，再躲到另一边。然而向今丝毫不给面子地看向了他躲的那一边。

　　孔念仁反应过来向今的强大。

　　“走，走，走，火锅，火锅。”孔念仁把向今推进了电梯里。

　　“你在和谁说话？”向今看着不断打字的孔念仁问道。

　　“张燚啊，他不是也加你了吗？”孔念仁把手机屏幕朝向向今，“他还问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这家伙绝对不是....”

　　孔念仁慌忙把手机拿回来，他忘记自己和张燚吐槽向今恢复太快，绝对不是人类的事情了。

　　“我是人类。”向今好像丝毫不在意这件事，回复道。

　　“对不起。”如果没有被抓到，孔念仁绝对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但是被看到，就很尴尬，他只能象征性地道歉。

　　“我确实和很多人有一些区别，你怀疑也正常。”向今说道。

　　孔念仁不知道为什么向今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很普通，又好像蕴含着很痛苦的过去，而且每次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最不擅长安慰别人了，更不擅长面对这种事情，他想要安慰，不知如何是好，想要说点儿什么缓和下气氛，又觉得那这种事开玩笑很不好。

　　幸好，单梯门开了，有人上了电梯。

　　在下电梯的时候，孔念仁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了，抬头看着向今，用眼神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力气哪有向今的大，他也不想费力气去挣扎，直接被向今拉进去了消防通道的楼梯里。

　　孔念仁的手腕得到了放松，他也发现九五发下来的手表上覆盖住了一张纸，纸上有一个法阵。不用向今说，孔念仁已经明白了这个法阵的用途，让九五听不到他说什么。

　　“孔念仁。”

　　楼道里并不明亮，在没有声音的时候就连昏黄的灯光都没有。

　　孔念仁看着向今，等着向今和自己说些什么。

　　“退出比赛。”

　　孔念仁向来讨厌别人对自己发号施令的告诉自己做什么，这次也不例外，“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你如果缺钱，我给你。”

　　“你以为你在演霸道总裁吗？”孔念仁这次没有忍住，用手指点在向今的胸口，“你是谁？凭什么命令我？”

　　“叔叔说的是对的。”向今的态度仍然没有变化，“我们可以和叔叔聊一下。”

　　“这是你和我回家的目的吗？”原来他只是想让他退赛，只是想有机会和知道九五的人聊一下，他知道还不够多吗？还是他想占卜自己能不能通过呢？还是想怎样？他不想忘记向今，不想忘记张燚，不想忘记他们经历过的事情。

　　“不是。”向今摇头说道。

　　在向今的雇佣兵生涯中见过太多死亡了，唯独不想让这个笑起来比阳光还耀眼的人死掉，虽然这个笑容不独属于自己。

　　退出比赛，孔念仁的记忆就会消失，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想，最后多留一些关于孔念仁的记忆在自己的脑子里。

　　明显，他们不是彼此肚子里的蛔虫。

　　“那你什么意思？”孔念仁问道。

　　# 第二卷 民俗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