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这事解决，自然是愿意的。”

　　莫静茹设身处地的想也明白常小姐此时心情约莫都在丈夫身上，哪怕她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但相处多年的枕边人竟是这种人，仍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常小姐不必忧愁。”莫静茹抚上常言灵的手，想到古代人对很多现代理念大概都难以接受，莫静茹倒没灌输那些大道理，只顺着常言灵，常言灵见她如此懂人心，一时间心里郁气倒也消散了些。

　　常言灵忽然咳嗽起来，脸色苍白，随行的另一个丫鬟赶紧帮她拍背拿水，“莫小姐见笑了，不嫌弃的话，你说的投资我可以暂时先拿出一点来。”

　　莫静茹本想离开让她好好休息顺便请个大夫，谁知道听常言灵这么说，不禁莞尔，常言灵这个做法倒是挺像先付定金，确认合作后再付剩下的，同时也不禁为她的聪明感到惊喜。

　　又说了会话，常言灵身子承受不住，莫静茹便告辞了。半个时辰后，常言灵带着仆人们离开福玉楼，走之前特地差人过来叮嘱莫静茹有事可以去府上找她。

　　翌日一早，莫静茹起来便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各种各样议论声传达至耳朵，她洗漱一番后问福玉楼的小二怎么回事，小二起的更早，摇了摇头，叹息道：“那是石头村的石书生家，前不久石书生媳妇生下第三个女儿，那石婆婆不高兴，要将他们家大丫头卖掉呢。”

　　闻言莫静茹蹙起眉，在古代这种事似乎司空见惯，丢进水里都不起水花，绕是在现代，也有着很多人依旧有这种想法，仿佛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她自觉一个人无力改变现状，但等以后家政公司开好了，倒是能拯救一些这样的女孩。

　　福玉楼早早的开了门，此时莫静茹在中堂往外看，刚好看的一清二楚，只见一个头发盘起来的约莫四十多年的中年女人拽着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女孩往前拖，正走到福玉楼门口，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跛脚的清瘦书生。

　　小二见莫静茹感兴趣，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继续说道：“这石书生十年前也是个有名的人，幼年没了爹，靠着他娘和三个姐姐抚养长大，早早便考取了童生，不过考取后没多久他就摔了一脚，诺，你看后面那位，跛脚的就是他。后来不能再考，脚也有问题，没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他娘和他三个姐姐便凑钱给他买了个媳妇。”

　　“娘，娘，您就留下大丫吧，我会更努力写些字赚钱的。”

　　跛脚书生不停的在后面哀求中年女人，中年女人表情可憎，“你赚的那些钱能干什么，能养活一个女娃？大丫要不是长的还行，我现在就想掐死。”

　　女孩不停的流泪和书生不停的哀求没有丝毫打动她，周围议论纷纷，不少人对她的刻薄尖酸感到不适，但也有认同的人。

　　只叹这世道。

　　“不知大娘是怎么想的。”

　　中年女人一把甩开书生的袖子，准备继续往前走，和周围看戏的人听到莫静茹的话后同时看向她。

　　莫静茹走到福玉楼门口，这段时间大家对这位小娘子都有耳闻，这会不免好奇静娘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呢。”女人恶狠狠的瞪了莫静茹一眼，“留着有什么用，不如直接卖到青楼里还能卖点钱。”

　　闻言周围人都露出不齿的表情，本以为只是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哪想到竟然存了这种心思，这个小姑娘也才七八岁吧，是否太过分了。

　　莫静茹在听到中年女人喊着大丫长的还行就猜到了，真从她口中说出来，莫静茹依旧感到些许的愤怒。

　　她在这种情形下很难跟别人去辩驳什么男女平等，生女孩又怎么样，也很难反对不能卖孙女，这种算买卖人口的事官府都不管更轮不到她，根深蒂固的想法想要改变实在太难，莫静茹一直都很清醒，所以不会去做无用功。

　　“大娘觉得她能值多少钱。”

　　那女人并未多想莫静茹为何如此问，以为她只是好奇，便翻着白眼拉着无声哭泣的女孩给众人展示，见她哭的惨极了，忍不住一脚踢上去，“你哭什么哭！”说完又变了个嘴脸，“别看我家大丫还小，这模样可是连春风阁的老板娘都看上了，她可是出了十两银子呢！”

　　众人纷纷嘘了一声。

　　这大早上的街道是最为热闹的时候，一堆人聚集于此，一位妇人忍不住道：“你家大丫还这么小，也不怕遭天谴。”

　　“你懂个屁。”女人脸色一变。

　　“这样的吗。”莫静茹开口阻止要吵架的中年女人，“反正卖哪里都是卖，大娘考虑一下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