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顾将军宠妻实录最新免费+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53章96
但红夭自幼长在月羌,待此处地界十分熟悉,几乎没费多少功夫,已然领着庄舟全身而退。
只不过庄舟万万没料到,麻烦事儿还在后面等着她们。
她本想借机开口言明来意,却听得那主将亚忒牧先她一步,唤来先行兵:“来人,先送庄六小姐去后营休憩。”
被人强行押走的庄舟三步一回头,很是放心不下红夭,不成想先行兵倒跟她肚中的蛔虫般猜中她的心思笑道:“庄六姑娘放心,我们将军绝不会为难红夭姑娘。”
“为何?”
话音尚未落地,庄舟猛地驻足,收回目光看向那先行兵,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听见他道:“我们将军与红夭姑娘从小认识,最是在意她安危,怎会专程为难她。”
啧。
她就猜到是旧情。
早在红夭与庄鸿毅成亲那年,庄舟就曾听说过这么个传言,说是红夭原本有位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惜那人身处军营,似乎是在某次与雍朝的边境冲突中英年早逝。
想来估摸着应是阴差阳错,那人并未真的离世,拼尽全力回到国都时,却听闻昔日情人已经远嫁敦胡。
既如此,这许多年来这位亚忒牧将军合该难掩怨怼才对,庄舟越想越觉不安,不愿相信先行兵所言,除非:“将士留步,你且同我好好说说,你家将军怎么个‘最是在意她安危’?”
这厢庄舟还处在一无所知状态,那厢军帐之中却已盖不住暗潮汹涌。
“出兵相助塔勒城,于本将可有任何回报。”
一别经年,亚忒牧看上去比从前更瘦削些,想是多年军营生活清苦,纵使太平盛世,也常要驻扎边境,没过过多少安生日子。
他语带讽刺,红夭又心中有愧,自是将这些冷言冷语全盘接受。
闻言只抿唇思忖片刻,低声强撑笑颜道:“西域五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下庄道雄为一己私利挑起内乱,将军总不至于助纣为虐。”
“庄道雄欲强夺敦胡金石玉矿,是他们两国之间争斗。”
亚忒牧双臂撑起身子,从主座缓步行至红夭面前,耸肩佯装不解:“我等安心臣服于大雍,不理外务,全无影响。”
他说着还不忘继续往她心口戳刀子:“何谈什么一损俱损。至于敦胡,庄四夫人若是担心你那好夫婿因此被庄道雄绞杀,再做不了国公府公子,享不了清福,更不该求到本将处。”
在这世上,最乐意看着庄鸿毅跌入泥尘,从此再无翻身之日的人,就是他亚忒牧。
听见亚忒牧提起庄鸿毅,红夭面上神色微顿,脑中一时混乱,根本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解释。
张了张口,终究化作无声。
“若仅依靠塔勒城现在的兵力,一定无法扛到雍朝大军到来,所以我们必须去请月羌国援兵。”
庄舟说着,明显将全部希望都放在了红夭身上,目光郑重而严肃:“红夭姐姐,你出身月羌国王族,此事成败与否,全都得仰仗你才是。”
红夭不懂时政局势,最终会答应的原因,其实连庄舟都被她瞒了过去。
庄舟以为她早已狠下心,不会再在意庄鸿毅,实则她还是存了私心,在庄舟前来央求时,她的第一反应仍旧是记挂庄鸿毅。
夫妻十数年,哪怕忍痛割舍,她也永远比旁人更希望他能从此得偿所愿,余生顺遂。
她不会再回头,却也愿意再帮他一次。
一旦塔勒城失守,敦国公一家性命难保,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毁于一旦,也只有庄道雄那等蠢钝之人才会觉得雍朝新皇会由此任他拿捏。
西域商道正值蓬勃生长之际,若被庄道雄胡搅蛮缠损毁了坐镇一方的定海神针敦国公,雍朝新皇不将他凌迟处死都算便宜他。
这些道理不用旁人说,亚忒牧也明白。
否则他亦不会从国都连日拔营赶至龙泉城外,好巧不巧恰好遇上来寻援兵的红夭与庄舟姑嫂二人。
第一眼看清来人那时,他心底倏地浮起一阵欣喜,但现实很快将他扇了几巴掌打得清醒。
红夭说出的那些话,根本不是因为她明白西域各国间的纷争,仅是因为庄舟给她解释过为何要来月羌国请求救援,简单提炼了几句大而化之的理由。
而她所有的风尘仆仆奔赴而来,都不过是为了能拯救庄鸿毅于水火之中。
亚忒牧忽然觉得可笑。
前些日子骤地听闻红夭主动与庄鸿毅和离的消息,他本以为他还能有机会。
直到亲眼见到她站在自己面前,他才比从前任何时刻都清醒地发现,他们早已在十数年分隔之间走远了太多,根本无法回头。
恍惚失神片刻,红夭终是舍得开口:“不论如何,阿舟在我于敦国公府生活时真心待我,她既求了我,我必得做成这事。”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还请将军能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能卖我这个人情。以后将军若有需要之处,我也定会赴汤蹈火。”
看得出她颇具义气,亚忒牧不知为何更为郁结,侧首与她冷笑出声:“赴汤蹈火?本将身处军营,最缺的是奋勇兵士。庄四夫人这么多年不练骑射,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他略带轻蔑地上下打量她数眼,从唇角泄出漠然:“依本将看,你还没你那小姑子能耐。本将要你作甚?暖床?”
眼睑微颤,红夭蓦地哽住不语。
沉默寂静间,就在亚忒牧觉得耗尽耐心想抬步离开时,她却僵硬地颔首应声:“只要将军能帮我这一次,任何事都可以。”
“红夭。”
手腕被他猛地攥住,红夭抬眼,正好对上他不知何时涨得通红的双目:“你为了庄鸿毅,是不是什么下三滥的条件都能答应?他知道你这么在意他,他有在乎过你的死活吗?”
话毕不等红夭再次开口,亚忒牧已然撒开手,力道之大推得红夭连连后退数步。
他恍若未觉般大步离开主帐,仅留下红夭独自立于其中,惧怕又无措。
匆匆从后营又返回主帐的庄舟在听见主帐低泣声传出时先是愣了半秒,不免丈二摸不着头脑。
就她刚才跟那嘚吧嘚吧话不停的先行兵与几位副将了解的情况来看,亚忒牧怎么也不该气哭红夭才对啊。
那位亚忒牧将军分明为着红夭从未娶亲,连佩剑剑穗都还是红夭从前送给他的少女粗糙制物:“红绳都掉色了将军还舍不得扔,六姑娘您说,我们将军够不够情深!”
“还有还有!”
西域人素来豪放自在,男女间也没有雍朝那般防范疏远。
仅需几坛葡萄酒,庄舟便同先行兵及几位副将混熟了去,更是将亚忒牧的老底调查了个水落石出:“每年红夭姑娘生辰,将军都会往塔勒城方向放天灯,你们忘了!”
听得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庄舟也总算彻底确认,方才她真真误入了一出旧情人重逢戏码。
虽不知红夭怎么想,但亚忒牧这方明显还未移情。
想起亚忒牧身形容貌,又哄着他们说了这许多,庄舟怎么看怎么都觉着这位将军比起自家四哥靠谱了不是一星半点,她还算当了回月老红娘,竟将红夭姐姐送到了好地方。
不过这会儿看着像是不欢而散,庄舟只能停步看向帐外站立的两位看守兵,指了指帐内:“将士,我能进去把我家姐姐带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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