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顾将军宠妻实录最新免费+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59章106
这小祖宗不好惹,他从小就没在她那处吃到过好果子。惹不起,好歹躲得起。
“这还差不多。”
庄舟扬起下巴,丝毫不避讳在兄长面前同顾淮济十指相扣,只听得顾淮济亦低声承诺:“舅兄尽可放心, 若我此生有负舟舟, 定叫天打雷劈, 不得好死。”
分明是最为忌讳的毒誓,但从顾淮济口中说出来时却异常平静。
两人相握的双手不自觉收紧,庄舟下意识侧首, 目光流转间,又一次冲庄恒瞪了两眼。
庄恒哪还再敢继续讨没趣,休战般摆摆手, 总算将还没来得及完全炸毛的小猫安抚下来。
四月飞絮满城, 铺遍整条街巷。
在庄鸿毅与方箬紫即将成婚前夜,方府来了贵客的消息不胫而走。
不多时,塔勒城便人人皆知, 方二小姐有一位远道而来的爱慕者,准备了整整三个月聘礼向她求亲。
只叹方二小姐待庄四公子一往情深,毫不犹豫将那人拒绝,因此众人不由感慨, 果真是一桩绝妙姻缘。
仿佛再无任何人记得,庄鸿毅早前曾有过妻子,也有过女儿。
庄舟整晚翻来覆去睡得不踏实,脑海中总时不时掠过红夭那张歇斯底里的面孔,将近寅时那会儿她起身给自己倒水,忽地听见院外一阵疾行脚步声传来,接着又“咚咚”敲了两下门。
“进。”
话音未落,只见是庄顿书房伺候的侍女焦急推门嚷道:“六,六小姐,出大事了!四公子身受重伤被人扔在咱们府门前,现下恐怕不好了。”
心头蓦地“咯噔”一声,庄舟连忙批了斗篷上身,跟着那侍女一路飞奔至庄鸿毅院内,果然听见院内自家阿娘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天抢地。
“都是红夭那个毒妇!都是她!”
墨娜作势就要去寻红夭,好巧不巧撞上正匆匆而来的庄舟。
她神色略顿,头一回待向来宠爱的小女儿露出冷脸:“鸿毅是你亲生兄长,你做什么非得成日跟那毒妇来往。现下好了,你四哥被她害得经脉尽断再也不能骑马打仗,你便满意了?”
庄舟无可奈何般揉揉眉心,目光从跪在床边的大夫身边扫过,复又落在墨娜身上:“阿娘,你胡说些什么,红夭姐姐哪来的本事能将四哥废除武功。”
“她是没本事,可她勾搭的那个男人有。”
听闻墨娜此语,早已赶至庄鸿毅所居院内的庄恒下意识抬眼向庄舟看来,兄妹二人视线交叠一瞬,庄舟不由嗤笑出声:“四哥现下昏迷不醒,命都还吊着半条,阿娘你乱说话也要讲证据。”
“的,的确,是红夭夫人下午递了拜帖。”
万籁寂静间忽地有位小侍女出言,庄舟认出她是常在庄鸿毅身边伺候的丫头,因此并未打断她,由她继续:“拜帖上写着请公子去往城郊敦胡崖一聚,我认得夫人字迹,确实是她没错。”
“拜帖呢,给我看看。”
庄舟伸手,只听得一声沉重斥责响起:“阿舟,休得胡闹。”
灯火摇曳中,庄顿仿佛突然间老了十岁有余,连带眼角沟壑纹路都变得更深刻。
他行至庄舟面前,脸色并不好看:“你四哥现下不止武功,连性命都难保,今夜是关键。无须再吵闹,都去厢房守着,将此地留给大夫。”
越过庄顿的肩膀向床铺之上紧闭双眼,看得出十分痛苦的庄鸿毅望去,庄舟终是颔首垂下眼睑:“阿爹您请。”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庄舟闲坐在庄恒身边,半撑着下巴发呆,还是庄恒派三嫂乌夏替她拿了毯子盖住肩膀:“夜里凉,悠着些。”
庄舟动了动僵硬的唇角,侧首看向乌夏:“多谢嫂嫂。”
乌夏摇摇头,冲她挤出一个笑容:“跟我客气什么。”
庄鸿毅与亚忒牧之间的恩怨,乌夏当年亦有所耳闻。白日里庄恒同庄舟从红夭小院回到敦国公府后,也向她说起这桩旧事,当时乌夏还诧异:“原来亚忒牧将军便是红夭那位青梅竹马,真是阴差阳错,好在——”
“好在”什么呢,乌夏迟疑半刻,只觉得现如今这情况,倒也没什么可称之为“好”的。
即使亚忒牧与红夭历经数年,久别重逢之事值得庆幸,但他们其实根本不需要经历这十三年分离。
更何况从庄恒简单描述都听得出来,此事真相对红夭所造成的痛苦和刺激太大,乌夏作为旁观者都难免惊心,何谈是身处其中之人。
因此当乌夏知道庄鸿毅被红夭约出去却身受重伤扔回敦国公府时,她第一反应竟是出了口气的快感。
不过碍于庄恒手足情义之故,她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得竭力按捺于心底。
一夜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随着第一声鸡鸣声起,晨光初绽,主屋中总算传来了好消息。
庄鸿毅很是惊险地捡回一条命,可惜从此以后再与习武无缘,恐怕也无法接受入军营的旨意赴任。
墨娜当即哀嚎出声,猛地就要起身冲入屋内看望庄鸿毅,却被老大夫斗胆拦住:“国公夫人,四公子现下不宜见人受惊,您且先由他静养三五日再说。”
还得先静养三五日,那婚礼自是无法如期举行。
不过眼瞧着庄鸿毅变成一个废人,方家是否还会同意这门亲事,也得打上个问号。
既是无法立刻见到庄鸿毅,墨娜索性由此转换了情感宣泄,立刻决意要携府兵去往红夭所居小院,向她讨要说法。
“阿娘,够了。”
听见庄恒开口,庄舟心底蓦地一沉,正想出言相阻,他已然将一切来龙去脉全盘相告:“是我告知红夭妹子当年之事,您若心有愤懑,大可寻我给四弟出气。”
庄舟不忍直视般避开双眼,暗道自家三哥个性轴得没救,做什么非得现在将所有事由告知墨娜,硬是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若按庄舟计划,必是先想办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服墨娜,等到庄鸿毅彻底恢复脱离危险再行下招,绝不会像庄恒这般直来直往。
众人静默不语间,压根没想到墨娜会骤地操起手边琉璃花瓶,想也没想直冲庄恒扔过来,幸得庄恒闪避及时,方才没伤着自己。
“你是疯了还是蠢?!那是你亲弟弟,你为着一个外人,把你弟弟害到如此地步?!”
眼见墨娜还要再动手,庄舟的大哥和二哥总算缓过神挡在了母亲与三弟之间:“阿娘,阿娘,你先冷静,此事也不是这么个说法啊。”
毕竟若无庄鸿毅作梗在先,红夭只怕早与亚忒牧成婚多年。
他伤害亚忒牧后好不容易娶了红夭,却又背弃誓言在先,害得红夭身陷旧日纠缠不能自拔,险些再次错过亚忒牧。
“三弟也是一片好心,不忍红夭妹子和亚忒牧将军蒙在鼓里,继续伤害对方。”
先前塔勒城失守一战若无亚忒牧相助,恐怕敦国公府诸人根本挨不到顾淮济率领河沔关大军前来,亚忒牧对敦西都护府的恩情,无论庄家大哥还是二哥,皆铭感于心。
加之对待红夭本就是他们敦国公府有愧在先,是以他们话里话外不由自主地偏向红夭,也是为了能消解几分歉意。
墨娜听着却刺耳不已,难以置信地看向庄家三子:“现下屋里躺着的是你们亲弟弟,你们听听自己说的还叫人话吗?”
“阿娘。”
一宿没睡,被吵得太阳穴生疼的庄舟放下揉着穴位的手,很是不解:“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四哥当年害得亚忒牧将军险些身死,现下人家不过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何错之有。”
无论怎么扒拉,算来算去都是他们敦国公府理亏。
被庄舟一句话噎得半晌无言,墨娜求助般看向庄顿:“阿郎,这事儿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呀。鸿毅他才刚刚考中武举,今后前程无量,现下可全都毁了!”
“毁了就毁了。”
庄顿早在庄恒说起昔年庄鸿毅暗害亚忒牧时便已气得整张脸不住泛着惨白,连带整个身子都抖得厉害,此刻终于稳住身形,斥住墨娜。
后又缓缓抬眼,看向厢房内形色各异的众子女。
首先拿老大开刀:“当年之事你们各个心知肚明,瞒至今日酿成大错才知悔改。都护府近日来你和老二也不用去了,在家中禁闭三月,各自抄写经书五十卷。”
至于庄恒:“你也一样,不过你本也不喜离家,克扣薪禄半年,再抄写经书二十卷。”
因着身体原因不曾在外任职的庄恒唯一经济来源便是国公府自给自足的薪俸,此举无异于断了他今后半年购置书斋新品和古玩珍奇来路,他不免肉疼片刻,还是十分听训地接受了惩罚。
“还有阿舟,”即使那会儿庄舟年幼尚不知情,依旧难逃责难:“若无你在红夭那处成日添油加醋,她又何以将你四哥害至如此地步。禁闭半月,不许提前返回长安。”
“不是,我那天根本什么也没说,啊。”
“啊”字声音渐小,庄舟瞧着自家阿爹脸色难看,心知再纠缠下去肯定更没好果子吃,只得不情不愿改口:“知道了,我禁闭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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