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模具。我自然不相信，谁不知道，整个地狱除了万鬼笑，都得走流程才能去人间？”
留意着老杨的眼神，见他面色平静，豪无波澜。就知道三言两语不会有什么水花，只好软磨硬泡道：
“咱万鬼笑是不是有什么职位帮着人鬼沟通，转运纸钱？老先生您看看我合适不合适？虽然一介女子，但能力也是不错的！”
在地狱有了职位，就可以捞到更多钱。有了钱，才能在人间做更多她想做的事情，否则一个乞丐之身，顶多混个不饿死，还谈什么赎罪？
“不太行，我一般不收女娃娃。”
老杨说自己是个有原则的老头儿。
当年刚来万鬼笑时，地狱还是混乱一片，所有鬼怪随意出入人间，人类也会不经意误闯地狱，混混杂杂，人杀鬼，鬼害人，苦不堪言。
后来在他这个新时代领导人的倡议改革下，人间地狱分割结界，有正规程序的才能在两个世界来回穿梭。这样就一定程度上阻隔了恶鬼回到人间报复人类，道士为了冲业绩去地狱捉鬼之类的恶劣事件。
当然这是针对普通鬼。
一些领导鬼或者他得意的万鬼笑成员若是走走后门，老杨就会减少一些程序流程，象征性地走走过场，甚至让他们直接去人间。
普通鬼一年只有一次和家人托梦相见的机会，没钱或者房子塌了的时候，就会贿赂万鬼笑的成员，拜托他们去人间带个梦，捎个纸钱和阴间模具等等。
也有死不瞑目的鬼会寻求帮忙去人间报复，但一般不会出人命，只是吓唬吓唬生前的敌人，借此敲诈一些冥币。
时间一长，就有了这种地下|交易，地狱总局的领导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别无更好的解决法子，只好在暗中维持着平衡，不闹出太大的乱子就行。
“不是我有男女歧视，而是女鬼阴气更重，特别容易招到阴差的觉察。也就是说，女鬼容易坏事儿。”
老杨说得没错，阴差不受任何管辖，他们独立于地狱系统。没有任何情感与理智，对于一切犯错的鬼类丝毫不留情面，规定就是一切。
输入脑海的规则就是正规程序，一旦抓到偷跑出去的万鬼笑甚至鬼领导们，阴差也会不留情面地拉过去大力处罚。
苏殷听后心下却是暗喜，对老杨这种精明的人来说，没有明确的拒绝就是有机会。
她便更加言辞恳切真诚，就差掉下一抹泪。长长短短地说了一大堆好话。终于夸到老杨眉头舒展，笑眯眯地开了口：
“行吧，给你一个机会，办好了就留下。”
*
葬岗周边围了一层阴森森的古柏，一群丧鸦嘎嘎叫着，虽然是深夏时节，葬岗里边也冷气幽幽。那些跟苏殷关系还不错的乞丐都低低哭泣或默哀，只有索索一个人站在苏殷的坟头前面无表情。
约莫一个钟头，众乞丐也都相继离去。索索走在最后，趁着没人注意又返回去，安安静静地等待。
丧鸦的刺耳响叫划破长空，苏殷从坟里破土而出，爬了出来。
那是刚埋好的新土，她满身是泥。为了出来，把自己的坟头给从里面掘开，半路卡住的时候还往后蹬了一脚。
索索的双眸微微闪动，机械地倒退了两步，直直地瞧着披头散发的苏殷。
用泥手掀开自己的乱头发，苏殷慌忙解释，“呸”地吐了一口泥，有气无力，“别怕，索索，我没死……”
“哇——你——原来——没死——啊。”
索索像个木偶人一样发出一声顿顿的感叹，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那般灵动。像是听到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干笑一样，整个人都呆板无味。
苏殷：“……”
能不能对她的诈尸做出一些尊重的恐惧？
这下好了，原本准备许久的“我其实还有气儿你们就把我埋了”“大夫眼花给我把脉把错了”之类的措辞瞬间被这波澜不惊的表情给生生噎回去了。
忽的，苏殷闻到自己身上散发着一股子发酸的臭味。
那是她死后加上被埋进土里的混合味道。拧着眉毛，也管不了索索为何这样淡定异常，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找个地方洗澡。
大梁帝都虽然四周平原环绕，但也是有一些算不得山的石头丘。那边风景虽美，河流泛泛，土壤却极其贫瘠，少耕地，没什么人居住。
现在已经日暮，大晚上就算是赏景游玩的人也该回去了。
她拉着走路一摇一摆的索索随便找了个小河。
蹲在河边伸手试了一下水温，还挺合适。她回头望向索索，闪过一丝疑惑不禁多了一些防备。
“你也要来洗吗？”苏殷边脱衣服，一边扑打着自己身上的灰，“索索，你怎么了？”
索索此刻跟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转过头，她看着苏殷在那里已经脱掉了外衣，整个人像是被放慢了动作，走路的时候明显地左右不协调。
索索一张口，更木讷了：“你说——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