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吃者启示录之天赋 - 分卷阅读2
3岁的女孩压在无人的棉花地,拼命地撕她的衣服。
这是个年轻男人,是她同村的,平日很熟悉的,叫二罗,20岁左右,五大三粗,整天黄话连篇,见到年轻女人就要吹口哨起哄。还经常穿着条城里人才穿的带两道白杠的蓝色运动裤光着上身骑着自行车在庄里逛来逛去。姥姥看到就要在他背后啐一口:这个流氓!和他大大一个德性!
二罗今天没有穿那件城里人的蓝色运动裤,今天是打着补丁的化纤布灰裤子,裤腿挽到膝盖那儿,但上身仍然光着。那边抽水机在抽水,他应该是来给来庄稼浇水的。而她正好在棉花地中割草,槎子放在地头上。本来棉花地里的草是不好割的,因为棉花易生虫,要经常打药,药也会落到草上,那么给羊吃就很可能中毒。但现在棉花已经基本成熟,至少一个多月不用再打药,这两天还下过很长时间的雨,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她没注意这块地是二罗家的。二罗走过去,看到小宁。突然停下,往小宁那儿走过去。棉花很高,小宁蹲着,正专心地割草,眼前一暗,二罗突然出现,吓了她一大跳。
你在我家棉花地里撒尿?二罗一脸的不怀好意。
小宁脸都憋红了,急急地说:谁、谁在撒尿,我在割、割草……
二罗说,我看你就在撒尿,脱裤子让我看看!
小宁感觉不对,二罗的眼睛越来越红,手也抖起来,小宁赶快往槎子那儿跑,打算逃走。二罗却说,不准走,我要看看你撒尿了不!
小宁继续跑,二罗一下扑过来,把她压在地上,撕她的裤子。
小宁感觉天一下黑了。棉花比小宁还高,遮天蔽日。她拼命挣扎。两腿乱踢,两手闭着眼睛乱抓。边挣扎边说:
我、我不能什么都没、没有!
这句话用她的方言应该是“我不能啥都没有”,她却说出了书上和电影中的“我不能什么都没有”。这一片的人的词典中没有“什么”这个词,在庄上,如果该说“啥”的你突然说出个“什么”出来,在场的人肯定都像见到了怪物——那是城里人的说法,一个农村人装啥?她没想自己为什么这样说,只是一边拼命挣扎一边结结巴巴地叫着:
求、求求你,大、大哥,我、我不能什么都没、没有……
二罗狞笑着说,你个女结巴子,我看你那地方是不是也结巴!
她一边拼命挣扎,乱踢乱抓,一边急急地叫:“我、我不能什么都、都没有!”几遍之后居然越叫越顺利,一点也不结巴了。她没时间想这些。
她挣扎中突然想起那个让她恨不起来的娘,她娘离开她时说过一句话,大妮,好闺女,娘对不起你,你要保护好你自家,记住,女人最厉害的是牙齿。
——娘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用“女人”这个词,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小宁觉得女人这个词好庞大,庞大到超过了天上所有的星星。
——现在想想,娘似乎很早就料到她成长的路上会有很多残酷的事发生。多少年以后,小宁再想想,其实每个女孩的成长过程都有着远比男孩子多的危险。
年近13岁的小宁几年前娘和大大一起生活的时候,她经常看到大大和娘疯狂地打架,像要吃了对方一样,她就吓得浑身发抖躲在一边,一个字都不敢说,只是发抖。娘的力气当然不如大大,经常被大大按在地上狠命地打。娘也不是没有赢的时候。娘有时不作声,胳膊挡在头脸前面,眼睛却灼灼地透过胳膊缝隙看着大大,找准机会,一口咬住大大的手或胳膊不松口。直到大大求饶才松开嘴。大大就会按着流血的伤口,狠狠地骂娘上辈子一定是母狗,就会咬人。娘就很轻松自若地爬起来,在大大前晃来晃去,大大却不敢动。大大和娘只要吵架,娘一呲牙,大大基本就不敢动手了。但娘还是挨打的时候多,大大把娘脸朝下按地下或按在墙角狠揍,娘就没办法了。但娘的牙齿还是最让大大忌惮的。
小宁想起来娘制胜的法宝。她也要学娘,不能闭着眼睛,要睁开眼看着对方。她面前闪着娘凶狠的样子,努力睁大眼睛,她一边使劲撑开他的胳膊,一边看哪儿适合下嘴。她把上下牙碰了碰,似乎清醒了一瞬,她把嘴瞄准那只肮脏的满是黑泥的手,心里啊呜一声,冲那手咬过去。她准确咬住了他的虎口那块最发达的肌肉,它像个鸡腿,非常契合的上下牙的咬合形状。
二罗疼得一声大叫,放开!
二罗的手流血了。她仍然呜里呜噜发出小狗般的声音,实际仍在说“我不能什么都没有”。他痛得大叫,你个小母狗!放开!
她死咬不放。血充满了她的嘴,流进喉咙,她吐不出来,呛得要咳嗽,她忍住了,把一大口血咽了下去。
他不撕她衣服了,因为他痛得受不了了,只得腾出另一只手狠狠一拳打在她脸上。她被打得脑袋轰得一声,几乎要晕过去。她仍然心里叫,我不能什么都没……狠命咬着还是不松口。
他痛得大骂,你个母狗,死你祖宗八代,日你全家,你放开嘴!
她仍然不放。二罗又一拳打在她腮边,她痛得大叫一声,松了口。他那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