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跟他打架，没逼得他转校消失都是晏辞忍耐之后的结果。

“本来我以为这小混蛋转学之后不会再联系我，没想到，我来首都之后，第一个找到我的人是他。”
晏辞平静地说：“他讲了一些晏禄生活里的事情，我就猜到晏禄做生意时手脚可能不太干净，所以我主动向晏禄服软，这些年除了上课，别的时间都待在他公司里做事。”

“现在这套房子是今年才买的，这之前我一直住在公司。四年，我才终于得到他一点信任。”晏辞转头看向林简，“还记得你生日时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吗？”

林简点头：“我记得。”
因为那个人穿西装抱蛋糕的模样实在很滑稽，所以她印象非常深刻。

“那个人原本是他的贴身助理，现在是我的秘书。”晏辞淡淡道，“是他专门派来监视我的。”

“啊……”林简想起那个人说的话，“他那天还提醒你别玩太晚……”

“对，他就是故意提醒我。”晏辞目光里隐约露出冷冽的锋芒，“他要让我时刻记得，我所有的行为都在他的监视之下。晏禄知道我去你的生日派对，也知道你和我住在一起，甚至知道你的工作地点。”

林简屏住呼吸，寒意逐渐爬遍脊椎。

“放心，他不会对你做什么。”晏辞抬起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他只是想掌控我而已。”

“那……”林简喉咙哽了哽，“那你……要怎么办？”

“我说过，我要送他进监狱。”
晏辞忽然笑了下：“哥哥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操心哥哥要怎么办的。”

林简摸了摸脖子，疑惑地问：“那你想告诉我什么？”

“哥哥想让你知道，晏禄这个人究竟有多么可怕。”
晏辞微微躬身，注视着她的眼睛，缓缓道：“而我，是他的儿子。”

两人视线相平，林简从他的瞳仁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很清晰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那又怎样。”林简说，“你又不是他。”

“你不是见过哥哥打人吗？”晏辞问，“你不怕吗？”

“我为什么要怕？”林简感到莫名其妙，“你那是为了替我出气才打人的啊。”

“可是哥哥脾气很坏。”晏辞语气极温柔，生怕吓到她似的，“天生脾气坏，容易暴躁，还喜欢打人。”

“我没看出来。”

“因为我在压抑。”晏辞说，“我在你面前的样子都是装的，你能明白吗？”

“哦。”林简冷着脸，“那你先冲我发个脾气试试。”

“……”

“不是说都是装的吗？”林简哼声，“那你让我见识一下真正的你，跟我发一下脾气，或者干脆打我一顿，那样我说不定就怕你了，再也不缠着你了。”

默然地看她片刻，晏辞喉结滚动，沉声叫了她全名：“林简……”

“这程度不够。”林简打断他，“你这样吓不到我的。”

“行，你不害怕。”晏辞直起身，“是我害怕。”

林简张了张嘴：“你为什么……”

“你不害怕，是因为你没见过。”晏辞语速稍稍加快，胸膛明显地起伏，“但我见过。我知道他打人的时候有多么可怕，像疯了一样，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如果我那样对你……”

他不自觉握起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声音却越来越轻：“如果我那样对你……你让哥哥怎么办？让我去死吗？”
顿了顿，他道：“可是就算去死，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哥……”
林简鼻子本来就酸得厉害，听见他说要去死，她眼泪立刻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哥哥……”她上前半步，拽住晏辞的衣摆，“你别这么说自己……”

“你根本不是他，你和他不一样的……”
她紧紧揪着那一小团布料，揪得手里出了汗，继而再次小心地上前半步，将脸贴在他的胸前。

晏辞没有抱她，也没有推开她。

两人对峙一般地僵立片刻，林简开口道：“哥哥，我和你打个赌，行吗？”

“……什么？”晏辞声音发哑。

“就赌你不会冲我发脾气，更不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