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秋晚来 - 分卷阅读34
出事!”
蒲岐被吼得愣住,在她印象中,这是贺秋第一次吼人。
他脾性真的是蒲岐遇到过的人中最好的一个了,以前蒲岐去工作室的时候见他训人都是笑眯眯,和和气气的商量语气。
虽然蒲岐也知道自己这次真做得不好,不占理,但被脾气那么温的人如此一凶,还是止不住委屈。
“我……”蒲岐本来是要告诉贺秋,自己和贺晚来去医院看他妈妈了。但她怕贺晚来介意,忍了下来。
“我妈呢?”她抽抽搭搭地问,觉得应当先和蒲顺道个歉。
也许是听见蒲岐的哭腔,贺秋回过神冷静下来了,他先说了句“对不起”,后回道“我偷偷给她的水里放了两颗安眠药,已经睡下了。”
“那她醒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和我妈说声对不起。”
贺秋轻轻“嗯”。
难得见蒲岐这般温顺,贺秋有些不适应,他担心是不是自己刚才说得太严重,把她吓坏了。
“蒲岐。”他这句叫得太温柔,蒲岐止住了抽噎。
“现在发博的人已经主动删除了,并承认是自己合成的。我们也在控制舆论风向,没有到特别糟糕的地步。”
“噢。”蒲岐得到一点安慰,心底紧张畏惧的窟窿填补上一些。
贺秋又说:“不过,你从明天起,就不去学校了吧。”
“为什么?”蒲岐不解,不是说不严重吗,为什么她连学都不能去上了。
“蒲顺说你喜欢音乐,打算让你去维也纳。再过几天应该就要接你回大京了。”
去维也纳啊。蒲岐有些心动,可是:“我一个人去吗?”
“蒲顺也去。”
蒲岐一听,欣喜得差点叫出声来。可她有点贪心,她还想要一个人的陪同。
蒲岐抓紧了听筒:“那你呢?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贺秋很长时间没说话。
不知道是在纠结,还是在想如何委婉地断掉问问题人的念想。
蒲岐等了很久,握住听筒的手终于认命一般松下力气,她淡哂:“不去算了,以后我爆红,你要想吃回头草,来当我经纪人可没门儿。”
贺秋被她逗笑,但说的话却没半点捧哏之意。他从来都相信“你一定会爆红的”。
蒲岐骄傲而满意地“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蒲岐上楼,正拉开房门,黑黢黢的楼道尽头突然冒出声音:“被他凶哭了?就这样你还喜欢他?”
“谁喜欢他了?”蒲岐被吓一跳,又戳中心事,恼羞成怒地嘴硬。
贺晚来早猜到她会这样。“没谁,一个傻子罢了。”
“你说谁傻子?”蒲岐上赶着。
“谁回我谁是。”
然后走廊就安静了。
几秒之后,贺晚来发出一声轻笑,蒲岐听不出他是在嘲讽,还是心情真的不错。
但她绷着神经,准备好他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就立马尖锐地回怼他。
没想到贺晚来却突然正了色,小心翼翼地询问:“你要,回去了啊?”
第18章 第十八场雨
蒲岐一晚上都没睡好。
她做了个梦,极其地漫长,但不知道该不该定义为噩梦。
在梦里,她被贺晚来囚了起来。他给她各种各样的珍奇异宝美食佳肴,对她特别的好,到了受宠若惊的地步。但是,突然之间,他就变成了一个复读机,不停地问她:“你要回去了啊?你要回去了啊?你要回去了啊……”
就好像,只要她离开就是在抛弃他。
就好像,他们本是同行者,遇了难,她即将要自顾自地逃生,不顾他的死活。
这种感觉太压抑,还负罪。
蒲岐在梦里简直要喘不过气来,她能意识到这是个梦,想逃离,但她的眼睛就是睁不开。
蒲岐甚至能觉察到有人在掀她眼皮,影影绰绰间好像还能看到一束白色的光,可这些仍旧无法将她拉到现实世界里。
她的头被贺晚来那句话填满,疼得像要炸裂开来。她无力清醒,只能继续昏昏沉沉地睡去。
——
“高烧三十九度八。”医生看过温度计后,回到案桌前写处方笺。
“名字?”
“蒲岐。”
医生的笔悬在半空,迟迟未落下。贺晚来注意,便又补充道,“蒲公英的蒲,岐是一个山一个支持的支。”
“年龄?”
“不是很清楚。”贺晚来脸色一尬,有些支吾。
医生抬眼瞥他:“你妹妹还是姐姐?几岁了都不知道?”
贺晚来垂下头没回答,医生便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而后应是认出他了,没再多话,自己随便在年龄处写了个数。
“知道这姑娘有什么药物过敏的吗?”
贺晚来摇头。
医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纸上龙舞飞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