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我和她走得还挺近的。”
田静谧回忆道：“我记得你们当时是朋友。”
“转学以后就没再联系了。”杜钰开怅然地笑一笑，自嘲说：“也不算真心朋友，因为当时都很坏心眼，所以才会聚在一起玩，臭味相投。”
“不至于不至于，谁还没做过几件错事。”
田静谧想起曾经那些让自己担忧焦虑的“大事件”，现在看来却好像都不算什么，不禁莞尔。
*
下午三点，星野咖啡馆。
坐在第6桌的小女孩过于活泼好动，上蹿下跳时打翻了那杯热巧克力，全溅在田静谧米白色的半身裙上。
小女孩的母亲叶忆咆哮：“咪咪！你怎么这么闹腾！妈妈再也不喜欢你了！喏，纸拿着，快点给你干妈擦擦！”
很难想象，这位日常咆哮的三十二岁女人是个业余童话作家，刚硬彪悍的外表下深藏着一颗柔软细腻的心。
被唤作咪咪的小女孩拿着餐巾纸，委屈巴巴地给田静谧擦裙子：“干妈，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叶忆边玩手机边说：“对了，我一个朋友今天也在这边逛街。她说顺路给咪咪买了个玩具，等会儿要来找我。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呀。”田静谧问：“她是你们公司的同事吗？”
“是一个插画师。”叶忆说道：“笔名叫“清净菩提”，在她们圈子里还挺有名气。”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笔名……
田静谧暗自思忖许久，终于想起来——她前年翻译了村上春树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图书出版的封面是由“清净菩提”绘制的。
咪咪安静了几分钟，又开始闹腾。到了下午茶时间，咖啡馆里的顾客越来越多，一位穿着素灰色苎麻纱衣纱裤的年轻女人走进来，与店内衣着光鲜的现代人格格不入。
她松松地挽着乌墨长发，宽衣宽袖随着空调风飘蓬鼓起，仿佛画中淡然超俗的仙人。
“这边！”叶忆热情地朝着她挥手，咪咪也蹦哒着朝那年轻女人喊“丁丁阿姨”。
田静谧随着叶忆挥手的方向看过去，一时间竟怔住了，恍若身处梦中。
叶忆说的朋友，是丁宝。
她这些年变了很多。
田静谧印象中樱桃小丸子款短发的女孩，如今已然蓄起一头长发。她没了年少时元气满满的可爱笑容，清瘦的瓜子脸上只剩淡漠神色。
丁宝是所有朋友里变化最大的，变化大到让田静谧感觉陌生。
“好久不见。”丁宝走到第6桌的位置，看到田静谧也在场时并不意外，反而很浅地笑了笑：“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田静谧礼貌地点头：“挺好的，你呢？”
“我也还好。”丁宝坐到田静谧身边。
——她所谓的“还好”，不过是险些被逼吸|毒、溺水差点丧命、结婚又离婚、亲手把前夫送进监狱。波折狗血的九年，一句“还好”便能潦草总结。
叶忆震惊：“你们居然认识吗？”
“高中时是朋友。”丁宝望着田静谧，淡淡补充道：“现在也是。”
虽然大家都变了许多，却仍有某些东西未变。
现在也是朋友。太好了。
田静谧对丁宝的陌生感被这句话直接击碎，欣喜之情瞬间溢满心怀。

chapter 39


钥匙拧在锁孔里，还没转动，田静谧便听见客厅传来歌声。杜钰开一连唱了两个多小时，嗓子都唱得有些沙哑了。做她这行也不容易。
田静谧轻手轻脚进了屋，将一杯冰糖炖雪梨搁在杜钰开直播的桌边，没有让自己入镜。
“怎么回来这么晚。”杜钰开这首《空空如也》唱到一半突然不唱了，也不顾自己正在做直播，直接侧头质问田静谧。
其实杜钰开知道田静谧回来晚的原因。田静谧下午发了一条微信朋友圈，内容是她和丁宝的合照，没有配文字，仅较熟的几位好友可见。
送走叶忆和她女儿咪咪以后，田静谧和丁宝单独约会，坐在咖啡馆聊了好几个小时。两人刚开始还有些生疏，聊的都是最近发生的新闻事件，后来聊着聊着便自然恢复到了高中时的亲昵状态，敞开心扉讲起这几年的容易和不容易。
在丁宝的询问下，田静谧说出了当年举报成聿早恋的真相，也坦白了和盛家熠分手的原因；而丁宝亦淡然描述了她这些年的坎坷，坦白了遇人不淑和婚姻失败的经历。
丁宝还提到了盛家熠，没有提及过多关于他的内容，只说了两件小事。
第一件事是，田静谧在上智大学毕业那天，盛家熠去了她的学校，站在很远的角落看着她和杜钰开说说笑笑。她恬淡的笑颜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美好，让他看得移不开眼。
那是盛家熠成为奥运冠军后的第一年。他第一次参赛就为国家斩获了两枚金牌，一举成为站在顶峰处的耀眼人物，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