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将不雅照赤|裸|裸展现在孙珍绮眼前：“不给钱我就把照片发出去。这种事我做的出来。”
“你！”孙珍绮倒吸一口凉气，试图让女儿保持冷静：“给钱可以，但七十万不行，我最多给他们家二十万。”
“七十万。”
孙珍绮怒道：“二十万已经够多了，我今天戴的这枚戒指也才值二十八万。”
“你可以把戒指卖了，再多给我一笔钱。”
“你是不是疯了？我看你不是为了李老师，根本就是为了盛家熠吧？表面和他分手了，其实还不死心，为了给他家解决困难，不惜和妈妈闹翻脸？！”
田静谧晃了晃手机：“七十万。”
某一瞬，孙珍绮在女儿身上看到了田河清的影子。原以为女儿这种懦弱内向的性格既不像她，也不像田河清，但此刻看到女儿谈条件时近乎无情的坚决态度，忽然才发现这一点其实和田河清很像。
“五十万，我最多只能拿出五十万。”孙珍绮放低姿态：“你也知道我和你爸过几天要打离婚官司，我需要钱用。”
即使需要钱用，也不至于差这几十万。
田静谧知道孙珍绮的个性，所以一开始故意抬高了条件要钱，现在能要到五十万已经达成目的。
“好，尽快把五十万转给我。”田静谧悄悄松了口气，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在妈妈面前这么强势地提要求，紧张到心脏乱颤。
“如果我输了官司，和田河清必须离婚……”孙珍绮踌躇地问：“你以后会跟着我生活吧？”
“不会。”
“你难道要跟着田河清？他从来没关心过你！”
“当然不会跟他生活。”田静谧淡声道：“我已经满十八岁了，是成年人，可以自己做决定。”
孙珍绮忧心忡忡：“你不会想一个人住吧？”
“我会去东京读书。读田河清指定的那所学校，找他一次性要完生活费，以后再也不联系。”
——田河清肯定会给钱的，只要他这个碍眼的女儿滚到东京不再回国、不妨碍他儿子继承家业，区区生活费不算什么。
“什么，你说要去东京读书？！”孙珍绮彻底慌了：“你别意气用事，去外面读书肯定不如留在家人身边安全。”
“那也未必。”田静谧讽刺道：“你们这样的家人，或许还不如路人可靠。再者，我已经不想留在国内的熟人社会了——我被所有人踢出局了。以前是黄谣传遍，现在是举报朋友，所有人都会指指点点骂我不是个好东西。这样的地方，我待不下去了。”
“你……你再熬两年就毕业了呀，大学可以去国内别的城市读书，妈妈陪你一起去新的城市。”
“不用了，我很讨厌你。”
——其实也没有很讨厌，只是长久以来积压着一腔怨气和憋屈，所以对妈妈有抵触情绪。田静谧本来不想说这么伤人心的话，但转念还是说出口了，这是孙珍绮唆使别人给盛家熠服用兴奋剂的代价。
“我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你好。”孙珍绮委屈得快要掉眼泪：“我是你妈妈，难道会害你？我掏心掏肺地为你好……”
“别说了。”田静谧忽而轻声笑了笑：“我这么自卑的性格不是天生的，是后天环境影响的。而对我性格影响最根本的两个人，就是你和田河清。”
“我……”孙珍绮哑口无言。
回想起来，她确实一直对女儿严苛管教，动辄吼叫打骂，处处都贬低打压，可现在女儿的性格已经成型了，想补救也再来不及。
“晚安，明早见。”
田静谧快步回到卧室，扑进枕头里无声大哭。压抑感如山洪爆发，将人彻底湮灭。
*
接下来在学校度过的几天，一天比一天难熬。
教室、走廊、洗手间……处处都充满非议声，大家喜悦地讨论着八卦，话题万变不离其宗：“田静谧那个绿茶婊爱而不得，告发成聿早恋”、“明明不喜欢盛家熠还吊着他谈恋爱，不是婊|子是什么”。
人言可畏。田静谧在初一那年、甚至是更早的小学时代，就已经足够明白这个道理。
没关系，反正马上就要逃离这个破地方了，逃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到那时再好好活一次也不迟。
周六晚上，田静谧怀着即将重获新生的希望，来到医院探病。
听说李老师明天就要做手术了，而他和丁桦拥有的学区房也已经紧急卖给一位儿子正在读高三的单亲妈妈。
“咚咚。”
丁宝听见敲门声，疲惫地走到病房门口，没想到一拉开门竟看见了田静谧。
“你来做什么？”丁宝最近很疏远田静谧，对她的态度很冷淡。
“我来看望李老师。”
“不用看了，他刚睡着不久，别吵醒他。”
“那你方便出来一下吗？”
“不方便。”
“我有很重要的事想找你。”
“……”丁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