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迅速恶化。等到学生们返校后正式开始上课，老李再也撑不住身体，不仅出现血尿症状，还在医院检测出颅内出血。
这种病症，如果仅仅采用一般性治疗，患病者多数将在一年内死亡。医生建议老李这类年龄40岁以上的重型再障患者，只有尽早行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才可能彻底治愈。而保守估算下来，这类治疗至少需要花费50万元。
50万元算不上骇人听闻的天价数目，但对于普通家庭而言，也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更何况老李和丁桦抚养了两个孩子，他们又都到了快要读大学的年纪，家里的存款肯定得为读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节省保留一大部分。
比钱更让家人焦虑的，是病不一定能治好。
学校后门那条街的眼镜店已经好几天没开门了，丁桦没日没夜守在医院，根本没功夫顾及那间小店。
丁宝和盛家熠也是轮流请假去医院照顾老李，有时甚至同时不来学校上课，可以想见老李的情况有多不乐观。
“唉，好担心老李啊，”倪潞潞愁眉不展：“他是我最喜欢的老师了。”
成聿无心做题，惆怅地问女朋友：“我打算周日去医院看望老李，一起吗？”
相处了一个学期，学生们都很喜欢老李，甚至因此喜欢数学这门学科。成聿当初作为中考状元本该读二中最好的班，却因为早在初中就听闻李毅斌老师的数学课非常精彩，特地向二中校长申请成为李老师班上的学生。
“这周日吗？可能不合适……”倪潞潞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老李和他家人最近应该很忙，我们去医院可能是一种打扰。还是再等等吧，等到有好消息了再去探病也不迟。”
成聿赞同倪潞潞的说法，又问同桌田静谧：“对了，你和丁宝、盛家熠他们比较熟，或许你知道老李的具体情况吗？我们太担心他了。”
田静谧趴在课桌上，困顿地摇了摇头。
从老李出事到现在，她还没联系过盛家熠。而丁宝的情绪很不好，田静谧因此也没敢多打扰。
另一方面原因是，孙珍绮和田河清最近逼迫得很紧。田静谧被孙珍绮和外公请去共进晚餐，期间外公提过好几次他和兴市前省长的交情，有意无意点到了“国家队”这个话题，无疑是在威胁；而田河清近来则屡屡提起日本留学的事宜，口吻无异于“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毕竟只有把她这个长女赶走得远远的，才能满足小儿子的绝对利益。
在双重压迫下，田静谧不敢和盛家熠有过多往来，以免触怒了孙珍绮，使她和田河清站在一条线上逼她去日本读书。
最近的班级氛围同样很糟糕。历史老师耿旭光是极其严苛的人，担任了临时班主任以后更是尽心尽责，对待学生们几乎是吹毛求疵的可怕程度。
习惯了老李的宽松开明政策，骤然面临高压环境，每个学生都多少有些不适应。
正当田静谧忧愁之际，杜钰开朝她走来：“陪我去趟洗手间吧。”
军训结束以后，田静谧和杜钰开的关系没有同宿舍期间那么亲密，但总体看来也还算友好。
绝大多数时候是杜钰开主动找田静谧，约她一起去洗手间、一起去上体育课——只有趁着丁宝不在学校这段时间，杜钰开才有机会成为和田静谧同行的朋友。她是替补，而她不甘只当替补。
“走吧。”田静谧很没精神地站起来，随杜钰开一起走出教室。
离开教室，杜钰开没有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反而面向着楼梯口，边走边问：“去年平安夜那天，你和成聿一起去过楼顶吧？”
“啊？”田静谧愣了片刻，想起来平安夜那天是成聿的生日，她的确被成聿约到教学楼的楼顶说过几句话：“你怎么知道的？”
杜钰开冷漠地拿出手机：“今天晚上的班会课，耿旭光要严查10班的早恋情况，揪出所有早恋的学生请家长。听说许校长和汪副校长也会来旁听这节班会课，以10班为首杀鸡儆猴，严惩学校早恋的不良风气。我希望你到时候举报成聿和倪潞潞。”
“为什么？！”田静谧惊诧不已。这些天相处下来，她以为杜钰开其实是个好女孩，也以为自己和杜钰开算是朋友了，却没想到杜钰开会冷声命令她去举报早恋的同学。
“放心，证据我给你找好了，”杜钰开播放了那段存储已有半年的录音——
“今天特地想告诉你，我和倪潞潞已经在交往了……我和倪潞潞现在是“地下恋情”，还请麻烦你帮忙保密。”
“文科的竞争压力比较小，我读文科的话，以后被学校保送清华的几率更高……”
是成聿亲口承认的，他和倪潞潞在暗中交往。
想被保送到清华，也是他亲口说的。
违背二中校规早恋的学生，竟然还妄想能被保送名校，成聿的这几句话若是让“老古板”许校长听到，一定彻底没希望被保送了。
“你为什么会有录音？”田静谧只恨自己刚才毫无防备和杜钰开出来，没带手机，否则一定要把杜钰开接下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