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脸色冷了下来，恨恨道：“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哀家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萧家与你不死不休，如此大好机会铲除萧家，你会救玉儿和炎儿？”

　　容九是真的渴了，让禁卫去找个宫人，泡壶热茶进来，然后才对萧太后笑道：“从前，都是太后你握着别人的生死，如今，萧家嫡脉的性命，皆握在我的手上，这种受制于人，被人扼住喉咙的滋味如何？”

　　萧太后攥着锦被的手，更紧了些，冷冷地盯着容九，却没有说话。

　　没多久，禁卫提着一壶热茶进来，容九自斟自饮，面带微笑：“其实，要想救萧炎和萧玉，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凡事都有代价，就看太后你舍不舍得了。”

　　萧太后目光一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九饮尽一盏茶，又倒了一盏，抿了一口后，缓缓地转着茶盏：“我记得，第一次出手救萧玉的时候，便是以命换命，时过境迁，这一次却是萧玉和萧炎的两条命。”

　　只要是以命换命，那萧玉和萧炎，便能活下来，只要活着，萧家便还有机会。

　　她就不信，萧家都被灭了，萧玉还能再袖手旁观。

　　萧太后心思急转，问道：“你想要谁的命？”

　　容九笑着道：“拿寿康宫所有暗卫的性命，去换萧玉和萧炎的命，想来萧家也不算亏。”

　　萧太后面色顿变。

　　就是这一迟疑，容九更加相信，萧家另有所谋。

　　容九故意以此要挟萧太后，一是为了试探，二也是为了斩草除根，这些势力不除，那就是后患。

　　容九绝不会让萧家余孽，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怎么？舍不得了？”容九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萧家行事，向来都是六亲不认，至亲亦可牺牲，只是如今，萧家抄家灭族，即便保住势力，又如何？萧家想把这些势力留给谁？难道萧家嫡亲的血脉，竟比不过一群死士？”

　　触上容九别有深意的笑容，萧太后脸色又变了变，似是下定论决心，冷哼道：“一群没用的废物，如何能与玉儿和炎儿相提并论，你要，哀家就送给你了。”

　　那种不屑与怒恨，在萧太后的脸上尽显无疑，没有丝毫的破绽，可容九唇边的笑意，却是越发深邃，高兴道：“长者赐，不可辞，本公主自然不会拂了太后的一番心意。”

　　萧太后的心都在滴血，一听这话，险些就要喷她一脸的血：“既然如此，你最好说到做到，若让哀家知道，你出尔反尔，哀家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萧丞相引火自爆，企图与本公主同归于尽，这事，太后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萧太后冷着脸问道，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可她的双手，却是越攥越紧。

　　容九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缓缓道：“若是知道，太后最好说实话，萧家遣散府中下人，总不会是人之将死，突然良心发现，想做一回好人吧？”

　　第1279章 生死之外

　　萧太后目光闪了闪，冷笑反问：“难道就许你惺惺作态，欺世盗名，就不许萧家做一回好人？”

　　容九看着萧太后，声音里，有凉凉的冷意：“萧家手上的血，洗都洗不干净，就像太后你，死到临头了，还想着怎么算计本公主，你们萧家的人，骨子里就是阴狠毒辣，给别人一条生路，可不像是萧家的作风。”

　　“凡事总有例外。”

　　“太后可要三思，萧玉和萧炎死罪可免，这活罪......”容九顿了顿，须臾，又接着笑道，“生死之外，还有千百种的生不如死，太后可别再说什么，凡事总有例外这种鬼话。”

　　萧太后气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咬牙切齿道：“你......你威胁哀家？”

　　容九笑意动人，却当着萧太后的面，将手中的茶盏捏碎：“萧玉和萧炎在我手中，便如这茶盏，我让他们碎，他们就得碎！太后可要记住了，沦落他人手中，就不要心存侥幸，萧家处处置我于死地，我对萧家人，可不会手下留情。”

　　萧太后被她的气势震住，又怒又愤：“萧家遣散暗卫，是前往安州保护玉儿和炎儿，免得他们落入你的手中，尸骨无存。”

　　“他们既能出城前往安州，萧丞相为何不一起离开？”

　　“萧家自知再无机会卷土重来，便想和你同归于尽，你挑唆萧若和宁王与萧家反目，你逼得哀家不得不下令杀死诀儿，你用美人蛊，让阮氏和静妃死于非命，你还害死哀家的另外两个孙儿，萧家百年的经营，更是全都毁在了你手里，这一桩桩，一件件，萧家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要不是为了玉儿和炎儿，哀家早让那些暗卫，将你挫骨扬灰。”

　　滔天恨意汹涌而来，萧太后脸色扭曲，甚至有了一丝癫狂之态。

　　容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萧家为了谋朝篡位，可以隐忍十数年，暗中豢养私兵，哪怕是只有一线生机，萧丞相也不会寻死，萧家恨我入骨，想将我挫骨扬灰是真，但绝不会用自身性命，与我同归于尽，太后还不知道吧，我在萧家安插了暗卫，太后还是说实话，若是等我从暗卫口中知道了什么，那寿康宫的这些暗卫，可就死的不值得了。”

　　萧太后僵了片刻，脸上恨意不减反增，阴着脸道：“信不信由你，事到如今，就算是为了玉儿和炎儿，哀家也不会说一句妄言。”

　　容九垂着眼，似在深思。

　　“公主，”突然有禁卫推开殿门，进来禀道，“那些暗道全都通往皇宫各处。”

　　容九听后，侧首去看萧太后，说道：“萧家在宫里私挖暗道，图谋不轨，如今事迹败露，萧丞相虽然死了，但太后还在，这萧家的罪孽，便和太后来偿还。”

　　萧太后脸上并无丝毫畏缩惊惧，傲然道：“哀家是一国太后，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这锦绣之中。”

　　容九唇角微扬，满是嘲弄：“恐怕不能如太后所愿了，萧家谋逆，太后你是主谋，乱臣贼子，如何有资格葬入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