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歌目呲欲裂：“容九，你敢！你......”

　　陵月直接将她劈晕了：“聒噪！”

　　“阿弥陀佛。”

　　空云大师和一禅大师皆宣了一声佛号后，念经给阿英超度。

　　悟清出去提了一桶水进来，把火给灭了。

　　阿英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所有人都以为阿英触怒神明，死有余辜，但其实，是陵月与阿英打斗的时候，在她身上不着痕迹地抹了白磷。

　　白磷暴露在空气中，容易自燃，不论阿英发什么毒誓，最后，都会让人以为是佛祖显灵，降罪于她。

　　下山前，一禅大师把手札交给容九。

　　手札有些泛黄，跟悟清搜出来的那本不一样，悟清搜出来的那本，是一禅大师昨夜刚写的。

　　容九就是知道叶锦歌不死心，会来偷手札，才和一禅大师联手设了个局，若是知道叶锦歌如此丧心病狂，一禅大师一定会当着叶锦歌的面，把手札毁了。

　　可这世上，时光难返，后悔无用。

　　回到雍州城后，陵月将叶锦歌和阿英的尸体送去府衙，何正知道叶锦歌胆大包天，但没想到她这么肆无忌惮，不由感慨道：“她这是吃熊心豹子胆长大的吗？”

　　除了北燕一战，父兄战死，她战败，叶锦歌这十几年来，顺风顺水，自以为懂得排兵布阵，便谋略无双，不把容九放在眼里，所以行事，才如此无法无天。

　　说到底，是她这么多来，血性杀伐，太过自负。

　　何正让人把叶锦歌关入大牢里后，问陵月：“公主可有什么吩咐？就这么关着她？”

　　叶锦歌毕竟是西凌使臣，陵月道：“先关着吧。”

　　“那......”何正看一眼阿英的尸体，心头有些发怵，“她如何处置？”

　　“送去驿馆。”

　　凌云湛还等着叶锦歌带回手札，人没等来，却等来了阿英的尸体。

　　凌云湛面色微变：“何大人，这是？”

　　凌云湛是皇子，何正对他还算客气，把法华寺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阿英偷盗手札，嫁祸九公主，又放火烧了藏经阁，致使数十万经书烧为灰烬，遭了神罚。”

　　凌云湛眉头紧锁，问起叶锦歌：“那叶将军呢？”

　　“叶将军纵奴行凶，犯下滔天大罪，暂且押入大牢，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告辞了。”

　　“何大人慢走。”

　　流风让人把阿英的尸体抬下去，气郁道：“叶将军也太胆大妄为了，一禅大师不肯相借，再想办法便是，不但搭了一条人命进去，还闹到这般难以收拾的地步。”

　　凌云湛眸底一片深沉，流风便不敢再说下去，过了半晌，听他问道：“父皇会如何处置锦歌？”

　　流风想起凌帝那铁血无情的手段，担心凌云湛为了叶锦歌，断送了前程，便大着胆子劝道：“不管陛下圣心如何，殿下都该明哲保身，之前，殿下不知陛下密旨也就罢了，如今殿下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若是无功而返，必遭陛下责罚，属下知道殿下不喜欢听，但属下还是要说，叶将军不值得殿下这般相待，殿下，三思。”

　　第2140章 恐不尽心

　　凌云湛负手站在窗下，看着窗外日暮西斜，花影摇动。

　　流风见他默然不言，心中忐忑难安，生怕凌云湛为了叶锦歌，连性命荣辱都不要了，真不知道叶锦歌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凌帝冷血无情，为了帝位，可以杀尽天下人，凌云湛身上流着他的血，为何学不会凌帝的半点狠辣。

　　“殿下，”流风又开口了，“这里是雍州城，我们斗不过九公主的，属下希望殿下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能多为自己想一想。”

　　“本王不是太子，无需担社稷之重，亦不是七弟，要护四方安定，本王只是一个闲散皇子，所求的，不过是身侧之人，是心仪之人。”

　　“殿下并没有任何地方稍逊于太子和夙王，殿下只是不想争而已，旁人不知道，但属下明白，殿下是为了能娶叶将军为妃，才甘愿做一个闲散皇子，可如今，叶将军已经失去为湛王妃的资格了。”

　　“你既懂我，便不必再劝我了。”

　　“殿下，”

　　“不必再多说了，如何打算，本王心中有数，”凌云湛转过身来，“何正刚才说，阿英偷盗手札，嫁祸九公主？”

　　流风见他转移话题，说起正事，便压下那些劝诫，点头道：“何大人是这么说的。”

　　叶锦歌行事狠辣，却谋略不足，不懂得暂避锋芒，这样的人，若真的成为湛王妃，凌云湛迟早被她坑死。

　　流风突然有些感激容九。

　　凌云湛眸色一沉：“容九派去西凌的暗卫已经回来了，风十二为何还没回来？”

　　风十二就是凌云湛派去西凌取琉璃火的暗卫，此时正站在城门，又饿又累，看着行色匆匆，急着回家的行人，差点热泪盈眶。

　　踏马的，腿都快要走断了，终于是回到雍州城了！

　　风十二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娘。

　　流风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却宽慰凌云湛：“兴许是九公主的人无功而返，提早回来了。”

　　“但愿如此吧。”

　　凌云湛淡声说了一句，紧皱的眉宇，就没舒展过。

　　没多久，风十二回来了，凌云湛见他空手而归，神色缓缓沉了下去。

　　风十二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利，被人劫走了琉璃火，愿以死谢罪。”

　　凌云湛淡淡道：“人有失手，下去歇着吧。”

　　没有琉璃火，便破不了迷魂阵，叶锦歌只能继续做一个废人。

　　谁都知道凌云湛对叶锦歌用情至深，他此番回来复命，跟赴死没什么两样，但意外的是，凌云湛居然没有责罚他。

　　风十二如获大赦，向他拱手，揖了一礼，方才退了出去。

　　孟老听说风十二从西凌回来了，便想过来瞧一瞧琉璃火，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流风问道：“殿下为何不责罚他？”

　　孟老脚步一顿，鬼使神差的，没有进屋，而是躲在一旁听墙角。

　　凌云湛面无情绪道：“事已至此，责罚他也是无济于事。”

　　“殿下仁厚，属下只是担心，底下的人会因此心生懈怠，日后办事恐会不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