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小书生后 - 分卷阅读160
成功让我不痛快了。不过,原来上缴俸禄还有这等益处,行窃者不会知道,我的俸禄都在远在京城的你手中,他们当然偷不到、偷不到、一辈子都偷不到呀~
读信至半,温含卉一边因为体恤他的遭遇而心酸不已,一边又因为他苦中取乐的豁达而止不住地扬起嘴角。
她再拆开下一封信,信中人难掩苦闷:好吧,看来说穷卖惨不能博得你的同情,你都没有回信给我。
落款是:我敢有什么意见吗我完全不敢有意见的陆安安安安安亲笔。
那就说点好的事情吧,陆安在下一封信中信纸的开头如是写道:第三回搬家了,舍不得我在无锡刚修缮好的小宅子,打点好包袱,坐着马车去了扬州见已经病危的知府大人最后一面,他和我说,他做尽了人生想要做的事情,所以面对死亡极尽坦然。他没有撒谎,因为他离开的时候,嘴角仍是扬着的。我久违的想起母亲,当年她去世时也是说了几乎相同的话,那时我还太过年轻,浅薄的阅历不足以让我明白这番话的真谛。其实人生很简单,就是做尽自己心里期盼之事,才不会遗憾。我能在临近弱冠的年纪明白这个道理,简直是天大的好事,从今天起,我绝对不会再逼自己放弃你。
虽然我的父亲许是会觉得我的志向不够远大,但我的母亲一定会说服他,人生在世,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不后悔足矣。
旁边是他的画作:一只蝴蝶停在盛开的花瓣上汲取花蜜,后面蹲着一个书生在看它,书生的脚边有一根断掉的捕网。
温含卉缓缓放下信,眼眶湿热,仰面朝着屋顶悬梁,试图敛起自己的情绪。
她告诉自己不要总哭,可是晶莹的泪迹仍就从她眼尾滑进鬓角的发束中。
她完全读懂了这幅画:陆安告诉她,爱上一只蝴蝶,不是将它捉捕,而是看它游历人间这片花草地。她负责飞,他负责看着她。
好一会儿,温含卉才平静下来,她抽抽鼻尖,伸手去拆最后一封信:
大喜!原来是驿站并没有把我的信送出去,我还是有机会得到你的回信。但是也是大悲!因为我本就没什么期盼能够得到你的回信,如今又捧起了小如千佛寺里不起眼的一瓣烛火那么多的希望。
落款是:守着一点渺茫的希望过日子的陆崽亲笔。
温含卉目光在信纸上流连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将它们悉数收进匣盒中存放。
期间她的嘴角扬着,满脑子都是他惹人怜惜的落款,脸颊都有些发酸,直到她无意一瞥摆在桌台上的那方铜镜,她看着铜镜中那张成熟的脸孔,面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二十六岁了,实在不应沉溺在一些虚妄的甜腻之中。
他很快就会变心的,男人都是这样的,陆安不会是例外,温含卉试图以此说服自己。
她沉沉地吁了口气,感觉到嗓子发涩,便披了件外袍,起身去炊房煮水喝。
细细的火苗自漆黑的夜里燃起,带起干草柴枝的簇簇火星,温含卉往铜壶里添满水,架在炉架上煮。
期间,炊房外传来窸窣响动,温含卉撩开门帘察看。
胡武净拄着拐杖走向后院,许是因为他老来顽皮,这阵子被温含卉管束住了不少,他看见她,下意识站直了身子,认真同她解释道,“温姑娘,秋日太燥,我口渴的不行,就出来找口水喝。不是夜里出来乱跑哈。”
外面黑灯瞎火,温含卉担心老人摔跤,赶忙起身把人扶进了炊房,找了张木凳子给他坐着,她指指尚未烧开的铜炉说,“这天时是挺容易口渴的,我也再等水开呢。”
两人各坐在木凳子上,安静片刻后,胡武净捋着胡子徐徐开口问道,“温姑娘,我方才听你说话的声音不对劲,哑了。”
温含卉心下一跳,暗想这胡武净的耳朵可真好使,她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可能是因为口渴,嗓子太干了,不碍事的。”
不料胡武净唔了一声,却是不给面子的拆她台问,“你刚刚是不是偷偷哭过了?”
温含卉:“......”
正当温含卉想要糊弄过去时,胡武净的口吻变得认真起来,“温姑娘,你别小瞧我,到我这种半只脚迈进棺材的年纪,世间的事,我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不该经历的也都经历过,可以说是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和陆安在我眼里都是小孩。虽然我知道,自己上了年纪以后性格是喜怒无常了些,行为有时不受控制,可是我这心里啊,都门清儿呢。所以你别想着骗我。”
温含卉低头摸摸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