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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星苒呼吸窒。

陈志兵没到这会儿会遇人，当即别过脸，抬起手要抹把脸。

可手到了眼前，他反应过来上面实在脏了，顿时停在半空中继续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庄星苒在短暂的愣怔后也很快回神，她下意识去『摸』口袋，翻了个遍终于翻出半包纸巾，赶紧给人递过去。

陈志兵哑声道谢，粗略擦了擦脸，再看向庄星苒时，情绪已好上了些。

“昨晚看到那么无人机，我立刻起去年钟楼大厦，你冲到我面前说你能保证分钟内将婴儿被送上楼的事儿了，没到这次真是你。”

他提醒，庄星苒也了起来，“你是那位消防队长！”

陈志兵点点头。

两人都不是善言辞的人，且又不熟悉，自然没少话讲。

庄星苒礼貌地没有提刚看到的，重新将巧克力和水递过去，郑重道：“辛苦了。”

陈志兵也没客气，但却只接了巧克力，握在手里说道：“水就不用了，喝过。”

刚下火场的消防员能去哪里喝水，累极渴极灌肚自来水罢了。

庄星苒抿唇没说话。

倒是陈志兵捏那块巧克力，突然道：“我队里有个兄弟喜欢吃这玩意儿。”

他默了默，低声接道：“就是以后，没机会吃了……”

庄星苒瞬间明白了对方刚情绪波动的原因。

胃里仿佛被塞了块重铁，沉甸甸，堵得慌。

庄星苒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身后忽响起阵喧嚣。

“警察同志，我送完就走，保证不会妨碍消防战士和你的工作！”

“我就送到战士手上不行吗？”

“看到了，就在前头呢！”

“天，都这么躺地上哪行？”

……

庄星苒循声看去。

十米开，是行或抬或抱食物和水的普通民众，正在和执勤的武警交涉。

这些人当中有老有少，穿年纪都各不相同，但却心系同批救火救人的英雄。

为了安全，武警最终没有让他继续往里走。

警察面对面朝这群天刚蒙蒙亮就跑过来的群众郑重敬过军礼，去接他手中的食物。

“感谢你的物资，但危险还没解除，领导说了不让久待，大家都快回去吧！”

为首的武警示意众人快点上车离开。

人没办法，只好步三回头地上了巴士。

突然，有个年轻的姑娘回过身，双手搭在嘴边呈喇叭状，拖长了调大声喊道：“辛苦了，英雄——”

已上了车的其他人也受到启发，纷纷打开车窗，齐声大喊：“辛苦了——！”

齐心协力的呐喊声，穿透了这个飘散黑『色』灰烬的早晨，抵达消防员的耳朵，疲惫不堪的战士接连坐起身，遥望那群还在朝他挥手的人。

在这刻，每次往火海逆行的奔赴与奋不顾身的援救，都有了意义。

-

这场大火，在爆-炸发生后的第三日上午彻底熄灭。

庄星苒将最后份遥感图像上交，便接到了许秀英的电话。

“忙完了吗？我给你煲了鸡汤，要是中午赶不回就先温，等你下午回来了再喝。”

庄星苒合上电脑塞书包，和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边往走边应道：“刚忙完，这就回来了，有什么要带的没？我路上带回去……”

“什么都不用，快点回吧，今天我和你老师在电视上看到你在现场的采访，都感觉你瘦了不少，赶紧回吧！”

挂断电话，庄星苒不禁摇头轻了声。

许秀英只要超过个星期没看见她，就会觉得她瘦了。

或许在长辈的眼里，只要辈儿没在自个儿跟前养，就肯定照顾不好自己。

被时刻惦记的庄星苒不仅不觉得不耐烦，反倍感温暖。

计程车停在巷。

庄星苒刚下车，便看到张树森拎个西瓜走在前头。

“老师！”

她立刻快跑两步跟上去。

张树森皱眉上下看了她两眼，道：“脏的跟个花猫似的，到家先去洗个澡，不然脑袋上这些东西掉碗里，浪费你师母那锅给你煲了上午的鸡汤。”

话是这么说，但在庄星苒伸出手来挽他胳膊时，他也没真嫌弃。

这年来，庄星苒和张树森夫『妇』的关系已十分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