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问。
这个问题让雨泽也沉默下去。
他也不知道原因。
沈思思倚在树干后，看了一眼因为雨泽提到北海怨气，而忽然开始颤抖，似乎是控制不住本能的害怕的小怨气，明媚的眸中划过一抹深思。
这小东西难不成来自北海？
黑鸦一族的怨气已经消除了，北海还能有什么东西，能滋长这种强大又古怪的怨气？
“你好像瞒了我一些东西。”沈思思意识到自己对小怨气的疏忽，立刻重新审视起小怨气，“小东西，我问你，控制了雨泽的怨气，是什么来路？”
小怨气安静如鸡。
“瞧瞧我这记性，果然是年纪大了，忘了你不会说话。”沈思思弯着嘴角，素日妖娆的笑意却显得有些凉薄，“这样吧，我来问，你往上飞，表示我的猜测正确，往下飞，表示我的猜测有误。”
沈思思指尖轻点着肩头的小怨气：“乖孩子，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再回答，如果我发现你骗了我的话，我会变得很讨厌你，说不定会把你丢掉。”
绿植小妖们总念叨小怨气很喜欢她。
沈思思自己到没什么感觉。
但这不妨碍她凭借这一点利用小怨气。
沈思思：“你来自北海？”
小怨气往上飞。
沈思思：“你认识他们说的怨气？”
小怨气往上飞。
沈思思：“北海的怨气比你强吗？”
小怨气往上飞的速度很快。
沈思思：“你对小孔雀动手，是不是受到它的威胁？”
小怨气默默下降。
沈思思：“那你是因为害怕被它吞噬，所以从北海跑了出来？”
小怨气往下飞。
不是？
沈思思诧异。
怨气间互相吞噬来达到强大自身的目的，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她看小怨气那么害怕，这才猜测小怨气是被别的怨气盯上了，竟然不是吗？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能……
沈思思想着小怨气对她的亲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荒诞的猜测，她试探性地问道：“你依附在小孔雀身上，难不成只是为了来找我？”
小怨气悬浮在半空中，似乎在犹豫什么，又好像很为难，然后它慢吞吞地往上飘了飘，又在沈思思的注视下，慢吞吞地落在阳光斑驳的地面。
“你这意思，是为了来找我，但不是全是？”沈思思发现，她不用费什么心思去猜，就很能理解小怨气这一连串，看似莫名其妙的举动。
简直像他俩心有灵犀一样。
沈思思轻嗤。
果然跟绿植小妖们相处时间长了，她的脑子也被影响，她怎么可能和一团怨气心有灵犀？
沈思思：“你的主人目睹过鸦山被灭的场景？”
小怨气往上飞。
沈思思：“你的主人是鸦山妖族遗孤？”
小怨气往下飞。
沈思思蹙眉：“不是？”
当初她只灭掉了黑鸦一族，但鸦山生活的妖族，不止黑鸦一族，所以她才会有这种猜测。
但是小怨气否定了她。
沈思思得到了一些信息，但同时，这些信息让她更加的疑惑，她就是保持着这种费解的神色，走到了付来归身边，旁若无人地搂着付来归的脖颈抱怨：“付先生，你妻子的脑细胞要枯竭了。”
付来归不问原因，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尤为温和地哄着：“我让菲尔德做些核桃糕？”
菲尔德是厨师长的名字。
沈思思指名补充：“还想要牛奶杏仁布丁。”
“好。”付来归立刻联系菲尔德。
雨泽惊奇地看着亲昵的凑到一起的小夫妻。
要不是亲眼所见的话，谁能相信，这个对着一个人类男人撒娇耍赖的小女人，是妖界叱咤风云的大佬，曾经一度令各路大小妖闻之色变的老祖。
“老祖，差不多可以了。”雨泽扶额轻叹，“我这才刚失恋，您好歹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你失恋又不是我失恋，我为什么要考虑你。”沈思思耸耸肩走到雨泽面前，纤长白皙的手指一勾，挑起雨泽的下巴，十足的浪荡子调戏良家妇女的做派，“昨天时间太匆忙，我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你别乱动，让我仔细瞧瞧。”
艳丽得惊心动魄美人面猝然靠近。
饶是雨泽对沈思思没有任何歪心思，也免不了被这艳色迷了眼，他缓了片刻才收回理智。
出于对救命恩人和妖界之祖的尊敬，雨泽没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面上却少不得苦笑起来：“老祖，二少就在这里，您这么做，不合适吧。”
“小朋友想哪里去了？”沈思思说着却也没放开雨泽，乌黑的明眸如漩涡流转，直击心扉，“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血脉。被那么强的怨气附身还能保持理智，在我的青鸾之火的烧灼下却毫发无伤，这么极品的血脉，我可真是相当好奇啊。”
“我的血脉没什么奇特的。”雨泽听罢失笑，“我就只是个鲛人罢了，最多算得上贵族血统。”
在鲛人几近灭绝这个时代，高贵的血统任何作用都没有。他和寻常的妖怪没一点儿区别。
沈思思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