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话。
他们两个初次的相遇，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快要想不起来了。
唯一记得的是朝仓可可的手，有着低于平均人类的体温，虽然很冷，却很温暖。
中原中也死活不说，朝仓可可死活想不起来，就在这气氛逐渐尴尬的时候，看完了戏慢悠悠走出来的朝仓雾人红眸一闪，“啊，这小鬼。”
他上下打量了中原中也一番，最后定格在对方那双湛蓝色的眸子上。
“是那个小鬼啊。”
他这么说着，俨然是想起了什么，于是朝仓可可将疑问的目光投向朝仓雾人。
对方又仔细看了看中原中也，活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是当年那个被你送到羊群里的洋娃娃。”
那个面无表情，不会说话，甚至连哭也不会的小鬼。


第95章
“诶”
听到朝仓雾人一口道出中原中也的身份,朝仓可可自己还有些懵逼，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朝仓雾人，哪怕听到他提示还是反复想了又想。
那个……被她送到羊群里的洋娃娃？
朝仓可可回想了一下,然后猛地回过头，她掐灭了手上的薄荷烟直接走到中原中也面前,腾出手捧住他的脸左看右看，终于从那双湛蓝色的眸子中看出了些许端倪。
“啊……果然……”
她轻声呢喃着，总算想起了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中原中也一面。
只不过……
“我还以为你是女孩子呢。”
中原中也小时候的脸不必现在轮廓分明的精致，却更中性一些，再加上那头即使染着灰土也不灭鲜亮的发色,以及那双璀璨的湛蓝色双眸，朝仓可可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直接将他当成了女孩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中原中也瞪着眼睛看着朝仓可可转过头和身边什么看不见的存在交流了两句，然后就粗鲁地掐灭了手上还剩下一半的烟头,蹬蹬蹬跑过来捧着自己的脸左看右看,整个人一下子僵硬了。
鼻尖传来朝仓可可手指上沾染的薄荷以及烟草味，很淡,却一直往他的大脑里窜，孜孜不倦地显示它的存在感。
温热的手指就像是记忆之中一样,带着比寻常人类更低一些的温度，贴在他的皮肤上没来由地让他打了个寒颤，毛孔颤颤巍巍地竖了起来。
“……原来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啊……”
朝仓可可轻声感慨着,又想起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把这么漂亮的洋娃娃送到羊群里。
横滨过去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再加上因为是个港口城市，这就导致其鱼龙混杂,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可以说在森鸥外上位,港口mafia一统横滨的地下势力之前,整个城市充斥着各种势力，各个组织势力的触手，其他国家的间谍甚至是人口贩子等等。
朝仓可可那个时候也没有和朝仓雾人定居在那么危险的城市里，朝仓雾人那个时候算是流浪密医，哪里有生意就去哪里，他虽然在横滨有房子，但平素也不太会住进去，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八个蛋爆破了，再加上朝仓可可的体质问题，她还小的时候，朝仓雾人是带她导出乱窜的。
那一场租界区的爆炸果不其然影响到了朝仓雾人的诊所。
“这可真是……”朝仓雾人带着朝仓可可在爆炸结束之后回来过一次，看着一片狼藉的土坑咋舌。
他的诊所和收藏全都随着爆炸付之一炬。
“走吧，这段时间先去其他城市找生意。”朝仓雾人没有留恋地看了看老宅，伸出手牵着朝仓可可打算离开。
年幼的朝仓可可看了看只能称之为废墟的老家，原本跟着朝仓雾人移动的脚步忽然停下了。
“有东西。”
她指着房子废墟的墙垣，轻声对朝仓雾人道。
“？”
朝仓雾人顺着朝仓可可手指着的方向看去，眯起了眼睛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还是朝仓可可小跑过去从废墟里摸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朝仓可可半蹲下身，从废墟里摸出一个黑乎乎的团子，擦干净之后才发现那是一个年幼的孩子。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只有一头沾染着尘土的橘发还倔强地显露出几分属于自己的本色。
“像个洋娃娃。”朝仓可可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团子，将他的脸颊擦了擦，捧着小团子对朝仓雾人道。
她有点想养。
“不行哦，可可，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了，不方便再带一个身份不明的娃娃。”朝仓雾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朝仓可可的体质会让她总是捡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些甚至不能称之为“生物”，他很怀疑这个在废墟之中却依旧有着鲜明生命体征的团子是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真的不行吗？”朝仓可可摸了摸小团子的脸颊，对方就好像是个小动物一样抽了抽鼻子嗅着她的手指地贴了过去，而后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