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画骨宠妃最新章节+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74章 七十四 邪术132
如果陈昌才说的不假,那陈大良不可能无缘无故好起来。
房明逾重重一拍惊堂木,威风堂堂地呵道:“大胆罪犯陈大良,你罔顾人命,罪不可赦!还不如实交代?”
陈天磊扯了扯陈大良的袖子,低声劝道:“爹,不要一错再错了。”
陈大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老态的脸上有些松动,可就在他嘴巴翕张时,一把短刀迅疾地从他的喉咙处划过。
一瞬间鲜血像泉涌喷溅,将灰白的地砖染了红。
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等宋枝落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景离抱在怀里,衙门里的侍卫全部拔了剑,神情间全是紧肃。
景离垂眸,替宋枝落拭去额前溅到的血滴,绷着声音问:“没受伤吧?”
宋枝落摇头,神色凝重地看向奄奄一息的陈大良。
他倒坐在轮椅上,颈间的血还在不止地往外冒。
陈天磊跪在陈大良手侧,声音无助又颤抖:“爹……”
“磊儿……答应爹……要好好活下……”
话还没说完,陈大良吐出最后一口血,彻底没了呼吸。
在衙门外围观的人群见此情形,又惊又怕,纷纷想远离,却被房明逾的一声令下堵了去路。
“封锁衙门,给本官抓住行刺之人!”
很快渝州府衙就被层层包围,戒备森严。
陈天磊像失了神,呆滞地抱着陈大良逐渐僵硬的尸体。
宋枝落看着他,想起那日在破庙,慌乱中她曾触过陈天磊的脉搏。
很乱、很慢,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般。
陈大良妄想用邪术来治好陈天磊,可事实是他的病,从未好过。
可陈大良至死,都不知道他的无知,有多荒唐。
宋枝落蹲下身,用绢帕包着那把掉在地上的短刀,缓缓捡起。
刀刃锋利,浸在血泊中。
只是在宋枝落看见刀柄的花纹时,瞳孔微缩,唤了声景离,“王爷,你看。”
景离闻声走来,视线落到宋枝落指的图案时,眸色变暗。
银质刀柄上刻着一面旗帜,凛着寒光,映进两人的瞳孔。
宋枝落眼底溢出一丝阴寒,问道:“这是胜利幢?”
“是。”景离指腹抹过阳刻的图案,嘴角却噙起一抹笑,“这是要向本王宣战了吗?”
说着,景离抬眼,冷然地朝衙门外看去。
但目光所及,风平浪静。
陈大良下葬那天,阴云密布,但没下一滴雨。
陈天磊从屋里抽屉里拿出一只白瓷瓶,递给房明逾,“大人,这是我爹一个月前带回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治好我爹腿的药。”
房明逾一愣,有些惊疑地看向陈天磊。
陈天磊苦笑道:“我是病了,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爹……因为我杀了那么多人,我没法再自欺欺人了。”
顿了顿,陈天磊转向陈昌才,歉疚地说:“村长,我会搬出陈家村的。”
陈家村因为佛像案,沦为世人口中的鬼村,避之不及。
陈昌才拍了拍陈天磊的肩膀,话到嘴边,只剩下两个字,“保重。”
……
宋枝落写下行案的最后一个字,感觉肩膀酸涩得要命。
下一刻,肩头倏地覆上温热的触感,然后是不轻不重地按揉,舒服得宋枝落眯起眼,像只懒散的小猫。
“别太累了。”景离磁性的声音从宋枝落的耳后传来,又惹得她微不可见的一阵颤栗。
宋枝落靠在景离的胸膛上,举着写有徐文波资料的纸,懒洋洋地问着身后的人,“王爷,徐氏是怎么回事?”
她只知道德妃尚在的时候,徐氏是连王氏都要敬畏三分的家族。
上至太傅,下至地方官员,徐家的支脉渗透大祁的权力之网。
可就在德妃死前没多久,徐家这棵大树从中间被蛀空,轰然倒塌。旁支也都跟着徐家嫡系去了山南隐居,从此不问世事。
景离指腹的薄茧擦过宋枝落的脊骨,淡淡地笑了笑,“好像是勾结齐王党羽……”
他的尾音被房明逾有力的脚步声盖住,宋枝落抬眼看见房明逾手里捏着个小瓶子,跨过院栏,朝她走来。
“参见王爷。”
房明逾说着,将瓷瓶交给宋枝落,“这是陈天磊给下官的,说是陈大良治腿的药。”
宋枝落接过瓷瓶,轻轻拧开瓶塞,放在鼻尖处细细嗅了嗅,柳眉微皱。
“这是治疗腿疾的药?”
“是啊。”房明逾不解地看向宋枝落,“是不是有问题?”
宋枝落似笑非笑地举起药瓶,递到房明逾鼻下,“你闻闻。”
房明逾用力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鼻腔里萦绕着一股浓重的苦腥味。
他压下翻涌而来的反胃感,眉毛就要拧出一块小疙瘩。
“这是炆草,是生在南歧的一种烈性药,药效奇特而猛烈。可以入药,但若不当,会导致全骨化水。”
宋枝落的话不轻不重,却给房明逾心头烙下一道阴影。
他头皮发麻地问道:“全骨化水?”
“没错。”宋枝落说着,像是想到什么,手里握着药瓶不自觉一松。
幸好景离眼疾手快,接住瓷瓶,才免于稀碎。
“所以这个告诉陈大良南歧邪术的人,根本没想让他活?”
房明逾思忖片刻后摇头,“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当众行刺?”
“但是……”
宋枝落的话被匆匆进来的秦晚打住,他冷静的脸上鲜有的紧张,朝景离行礼后禀报道:“王爷,府外有一人求见。”
“何人?”
“是一位公子,自说姓徐,自山南远道而来。”
此话一出,宋枝落也是一惊。
来的是谁,三人心知肚明。
景离将手里的瓷瓶搁在桌上,背着手沉声吩咐:“请他进来。”
不多时,人就被秦晚请进前厅。
坐席上的人不紧不慢地品着茶,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衣角绣着竹叶花纹样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见景离来,那人站起身,客气地拱手行礼,“草民徐嘉平参见王爷。”
说完,他略带好奇地看向景离身边站着的宋枝落,“徐某斗胆一问,这位是?”
宋枝落这次依然被景离抢了先,他声音深沉却隐隐带着几分柔情,“她是本王的王妃。”
还是那番昭告天下般的说辞,宋枝落莫名有些感动。
徐嘉平微微一愣,“草民失礼,见过离王妃。”
只是下一瞬他半信半疑地问:“徐某从未听闻皇上为王爷指婚,也不知王爷何时娶了妻?”
这话五分疑问,五分试探。
“她很快就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景离听出徐嘉平的弦外之音,嗤笑道:“不过徐兄不闻朝野这么多年,不清楚也是自然。”
徐嘉平脸色一僵,又听景离说:“本王听说徐兄在山南过得逍遥自在,真是好生羡慕。”
“说不得逍遥自在,不过没有那些烦恼罢了。”徐嘉平面带笑意地说道。
可是不是真正如他说的这般潇洒,就没人知晓了。
宋枝落是认识徐嘉平的,前礼部尚书,吴致远就是接的他的班。
两人心怀鬼胎了片刻,景离才将话题转入正题,“不知徐兄,从山南远道而来渝州,找本王有何事?”
徐嘉平品茶的动作一顿,从怀中抽出一幅画卷,在景离面前缓缓展开。
是一幅人像,准确来说,是徐文波的画像。
徐嘉平不动声色地睨着景离的表情,说道:“这是徐某的师弟,上个月来渝州后,就不曾回山南。徐某不得已,便来渝州寻他,还惊扰了王爷,望王爷不要怪罪。”
一番话,情真意切。
景离沉默一瞬,“徐兄,本王也不想瞒你,这人确实在渝州,只是……”
“只是什么?”徐嘉平面色有些焦急。
“只是他不幸遇害,而本王刚审理完这件案子。”
巧吗?
还真是巧。
前脚查完,后脚徐嘉平就上门来寻人。
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徐嘉平一听,神情微晃,“怎么会?王爷莫不是与我开玩笑?”
景离将画像折起,“本王无需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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