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不驯最新免费+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31章 自由275
“站在这儿聊天,好像不太合适。”裴延意味深长道。
“你没办庆功宴?”进屋后,裴延问道。
周达非把外套脱了直接往床上一扔,“办了,但我没你那么烧包。”
“.........”
茶几上摆放着今年刚刚新鲜出炉的最佳导演奖杯,是颁奖典礼后周达非让工作人员送进来的。
奖杯的顶部有锋利坚硬的棱角,光照之下近乎透明,又闪着不同寻常的光泽。
裴延有两座一模一样的。
“可以看看你的奖杯吗?”裴延说。
“随便。”周达非正在处理手机上堆积如山的消息。他头都没抬,“我又不会把奖杯供起来。”
“.........”
“你似乎对得奖这件事...”裴延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我高兴啊。”周达非放下手机,“只不过老将不提当年勇。”
“我很喜欢《杀死羽毛》,能完成它我也很骄傲。”
“可是,从我剪完片子那一刻起,这个故事无论好坏,它在我这里就都已经结束了。”
“我会带着我全部的爱、热情、灵感和从上部影片里得到的经验教训,投入我的下一步电影。”
周达非说完,却见裴延看他的眼神忽然有些不太一样了。
像是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和遮掩。
裴延走到周达非面前,肆无忌惮地伸手抱住了他。
这是个久违的拥抱,周达非一瞬间都没来得及躲避。
力量和温暖铺天盖地裹挟而来,鼻尖的空气好似变得似曾相识。
“你干嘛。”周达非的声音沉了几分。
“我们都知道,我一直很爱你。”裴延在周达非颈间嗅了下,“但是刚才那一刻,我真的无法克制。”
“那一刻已经过去了。”周达非说。
“这一刻也一样。”裴延轻声道。
“你该回去了。”过了会儿,周达非道。
裴延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周达非的腰,“今晚我不能留下来吗?”
裴延和周达非始终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追求者与被追求者的关系。
周达非从未答应裴延的爱意,可是裴延很多时候的动手动脚他都不会拒绝。
甚至拥抱、接吻、上床...以前周达非都不会拒绝。
“你怎么总是这么精虫上脑?”今晚周达非却一把推开了裴延。
“我精虫上脑?”裴延被推开,不怒反笑,“你说话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是从心脏到大脑都爱慕着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可你呢?”裴延刮了下周达非的鼻子,“你只对我的资源和肉体感兴趣,每次吃完了就翻脸不认人,到底是谁精虫上脑?”
周达非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今天太晚了。”裴延见状,声线又软了几分,“我现在出去,万一被拍到反而解释不清楚。”
周达非:“那你睡地上。”
“.........”
第二天,睡在床上的周达非先醒。
裴延当然没有睡在地上,昨晚他睡的是沙发。
周达非走到沙发前,裴延还没有醒。他的长腿微微蜷缩,窝在一个有些小的沙发上,显得怪有趣的。
周达非面无表情地看了裴延一会儿,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裴延很快就憋醒了。他在挣扎中皱了皱眉,眼皮缓缓眨了两下,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到点了,”周达非居高临下,把裴延捂到彻底清醒才松手,“该起床出门了。”
“.........”
周达非说完就去洗漱了。裴延愣愣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半晌唇角扬起了些许弧度。
周达非当年租住的地方,如今竟然没多大变化。
老破小的建筑物没有拆迁的苗头,小商小贩也都还热火朝天。
这会儿正是早晨,卖早点的摊位前冒着醇香的白汽,四周围着不少大爷大妈。马路上行色匆匆的是这栋楼新的一批租户:无数个和周达非一样赶着上工的社畜。
当年楼底下那个卖青菜的大娘刚支起了摊儿,周达非去她旁边的早点摊买了四个包子。
“我那时候看见你,会特别痛苦。”周达非分了两个包子给裴延,在早点摊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坐下。
裴延拿着包子手足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不只是因为你干过的事。”周达非一口咬掉了三分之一个包子,“我每次看到你,就会觉得你拥有了我想要的事业,而我却在一个错误的学校蹉跎了四年。”
“我告诉自己一切都还来得及,但难免会不甘、会愤恨。”
裴延终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他在马路牙子上垫了五张餐巾纸,坐下后腿长得有些尴尬。
“在此之前,我经历过最大的痛苦是在刚上大学的时候。”清晨的空气湿凉刺骨,周达非鼻子冻得刺痛,微微发红。
“那时,我是因为认识赵无眠才撑了过来的。”
裴延抿了抿嘴,伸出手,掌心在周达非鼻尖上按了按。
“你和赵无眠为什么那么要好?”
“赵无眠是那种每个人都想要成为的人。”周达非偏过头去,“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拥有他那样优越的条件,能像他那么聪明、阳光、天真、美好。”
“能像他那么善良,像他那么无所顾忌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理想和爱人。”
凛冬的阳光刚升起没多久,照在周达非微扬的唇边眼角,闪烁着浅金色的光芒。
裴延注视着周达非,“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缺,赵无眠能长成那样。”
“不,”周达非看向裴延,“我以前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是赵无眠在经历过很不好的事情后,依然能自己挺过来。他身上的美好品质比以往只多不少,固有的坚持没有因为苦难而湮灭。”
“不过我,”周达非轻嘲地笑了下,“就不是这样了。”
“住在这里的时候,我挣扎过很多次,却最终只能选择沉沦。”
裴延神色一紧,“不,你不是这样的,你,”
“这不是你的错。”周达非嘴唇翕动,“你只是那个给我制造困境的人,沉沦是我自己的选择。”
冬季风凉,裴延手上的包子已经凉了大半,热汽化成水珠紧黏着塑料袋儿,捏起来有一种诡异的手感。
裴延一口都没吃。
“对不起。”
“这些都过去了。”周达非却已经吃完了两个包子。他把塑料袋团好,隔空精准扔进垃圾桶,“你伤害过我,也帮过我;我蹉跎浪费过,也奋起直追过。”
“这些...都过去了。”
早餐的高峰期渐渐褪去,对面的摊位闲了下来。大娘大爷们开始用上海话闲聊,让周达非想起自己闲到蹲在路边看人的日子。
他站起来,顺势伸了个懒腰。
裴延也跟着站了起来,把没吃的两个包子塞进了大衣口袋。
“你今天带我来,就是要说这些?”
“嗯。”周达非伸完懒腰,“其实这是一场我自己发起的告别,你是其中重要的参与者。”
“真的过去了吗?”裴延目光敏锐,“那你为什么像快没命一样疯狂地拍戏,为什么你不会快乐不会笑,为什么你永远得不到满足,为什么,”
周达非直视的目光像出鞘的利刃。裴延有片刻的躲闪,旋即又定下神来,“为什么你还要躲我。”
“你到底在追求什么?又在逃离什么。”裴延的嗓音有些沙哑,“你糊弄不了我,更不可能把我赶去陌生人的行列。”
“陌生人的行列?”周达非若有所思地看着裴延,“我真的有些好奇,你对我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就是爱。”裴延说,“那是一种很浓烈、彻底、而无穷的情感,让我随时都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可是我不行。”周达非平静地听完裴延的话,一字一句道,“我不可能为你放弃自由。”
“我不可能为任何人、事、物放弃自由。”
“我知道。”裴延却淡定得像料到了一般,“爱而不得是一个极其简洁而彻底的困境,在无限可能与死局中反复横跳。”
“它是最原始也最经典的悲剧,有着无穷的欲望和阻碍——你应该会喜欢。”
周达非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裴延嘴角轻扬,嗓音有些沙哑,“我曾经因为爱你而发疯,也曾经因为爱你而羞愧。“
小巷马路狭窄,错车艰难,鸣笛声阵阵。
裴延压低了嗓音,周达非却仿佛听得更加清晰,胸口隐隐有些透不过气来。
“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的爱低人一等。”裴延注视着周达非,像一只对猎物志在必得的豹子,眼神笃定,“我说过,我就是要爱你。”
“哪管它洪水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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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达非:这一轮辩论我竟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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