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已许 - 分卷阅读84
”墨长老将她执意要走当即喝了一声。
滕思危却也没有停下脚步,而只是伸手摆了摆道,“她若能做好这族长,便继续做下去,你也不用成天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等哪天她要是做得不好了,或是像寿尤那般错踏一步,不用你说,我也会直接杀她代之。”
“你——”墨长老还想要说其它。
“此事便到此为止了,你也别让那两个娑沙人再看笑话了。”
一族之长,为惩奸除恶不惜身入险地,只为死去的族人一洗血耻,更为庇佑还活着的族人。结果救下她,且一心想救她,不惜一切手段救她的人,却是一个受俘的外族人。
可确实是一个笑话了。
夜色又深了几分。
寒石屋的那一场混乱之后,让族中的人对娑远厄的看视更重了一步,光是地锁便已经加上了三把,更不准两人再有任何的接触,也是堤防哀鱼再有动作之时,可以有娑远厄做为质子威胁于他。
隔着一扇冰冷的栅门哀鱼跪了下去,“哀鱼无能,没能及时回到族中,更无能设计将族长救离此地。”
“趁着姜嫱身受重伤,伺机将她带回我娑沙族做为质换,或者真将她身上种下尸毒,借以她的尸身将尸毒在山月部里扩散开来,一举尽灭整个山月部,好让我娑沙重新夺回这片故里。”
栅门外的娑远厄倚着墙壁说道,“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法子,毕竟我娑沙与山月皆为寄山剧一脉,这些年来无非争的就是谁能吞并下谁,谁又能先下手为强。”
“哀鱼明白。”
“你这孩子打小就跟着我父亲,更是与我一同长大,但说你能在人身上种尸毒,我却是如何也不信的。”娑远厄望着他道。
哀鱼没有说话。
“你太心软了,哀鱼。”娑远厄道,“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心软而累祸自己。”
哀鱼低头不语。
“为什么一定要救姜嫱?”娑远厄问。
哀鱼低头道,“那日在半霞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我。”
娑远厄听着也不由得一愣,随即摇头笑了起来,“一个人一心救俘虏甚至不惜送命,一个逃出来的俘虏救掳祸自己的人甚至不惜再自投罗网——”
“……我当真不知道你们二人,谁比谁更傻。”
哀鱼跪在木栅前低头不语。
“那夜奇袭,我本以为能一举拿下整个山月部的。”说到这里,娑远厄目光有些遥远了起来,一双眸子更是不由得微微眯起,“身陷此地的这数日,我心有不安,近日更是觉得族中有大事要发生,如今已错过了一个良机,哀鱼,你断不能再心软感情用事了。”
“哀鱼谨记族长教训。”
在背上重伤昏迷的姜嫱走过分岔之路的时候,哀鱼曾有些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但彼时姜嫱所受的伤太严重,毒更入五腑,有侵染心脉之象,而纵观整个逐月峰寄山居一脉,只有山月部的九转生死丸可以为之续命。
她是断然拖不得以质子之身来做交换,又何况经有这一遭后,这山月部的人对她如何可堪目睹。
但到底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更尤其就在不久前的生死关头,她还舍身将自己从毒障中捞了出来,纵然哀鱼清楚可以用她别有所图,却也万万做不出来这等事情。
“不,不说近日,就是现在,我也有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娑远厄喃喃道。
“族长?”哀鱼抬头望向了他。
“悦心霁此人当真是令人觉得可怕极了……”娑远厄伸手覆在了脸上沉声的低道。
“我即刻启程探视,若真有事的话,哀鱼会在暗中周旋一二。”
“嗯,你且去罢。”
哀鱼起身再向他行了一个敬山礼,随即低头退了出去。
其实也是能想像的到的。
以悦心霁的手腕,如今他们两人皆受陷在山月部内,就在整个寄山居一脉内哄的大好时机,以他的智才,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趁机谋占了整个娑沙族呢?
就如姜嫱所说的,在悦心霁找上他们的时候,这一切就绝不会轻易结束,而只是恶谋算计不断的开始。
而以敌人的贪婪与手腕可以见得,不将他们榨干至死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
“嗄——”深夜中忽而传来一声乌鸦嘶哑的叫声,只见着冷月高悬,那月光照在人身上只觉得从骨子里透着不绝的寒气。
娑沙之渊,不比寻常的屋舍城镇部落修建在开阔平原地段。
娑沙,却是座落在深渊的内壑的峭壁之上,这里不仅常有雾障作庇,教人极难察觉得到,单是这等地势便已然浑天独成一处易守难攻之地。
那深渊可谓宛若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洞一般叫人望着胆颤,只恐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姑娘可有法子?”钦荣皱着眉头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渊壑。
“莫急。”魇如似笑非笑的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