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执年没有了推理冯凯盛时候的兴奋，他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女生，声音中有些犹豫，他代替女生问道：“李董，在向您汇报之前，我想多问一句，如果贾成真的有违法犯罪的情况，您会利用这份资料威胁贾成，与贾成合作或者从中牟利吗？”

　　李思渺微微一愣，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查贾成是因为他行事极端，处处针对时先娱乐。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既然已经与他结仇，贾成看起来也不想解开这个结，自然要有所防备。李思渺被动挨了几次打，也打出了真火，直觉判定贾成很有可能有问题，便顺手查一下。其实后来挽回了局面，她也有些忘记这件事了。

　　“自然不会，本来我也不会跟这种饿狼合作。如果他有违法犯罪的事情，那我们更不能跟他走近了，嫌自己命长吗。”李思渺十分坚定，她自己几斤几两她心中清楚，先不论经验和智商，单单是论心狠手辣，十个她也比不上一个贾成。跟贾成合作，怕是连骨头都不会给自己留下。

　　听到这个回答，单执年明显松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想从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的女生手中拿过资料夹。女生没有松手，她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李思渺，有些执拗地问：“那李董会怎么做？”

　　“贺婵月！”单执年拉了女生一把，又转头帮她解释道：“李董，这次的资料很多都是小贺去到的。”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女生的脸色，又继续说道：“从小贺妹妹的身上。”

　　李思渺皱起眉头，贺婵月咬着嘴唇，泪水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事情好像很严重，可是李思渺又没完全听懂，“什么意思？”

　　“我来说吧。”贺婵月努力眨着眼睛，将眼眶里的泪水压了下去，“我去到了贾成的微博账号，顺着账号比对关注他的和他关注的人。查了所有跟贾成是互关状态的账号，发现了他的小号，而这个小号，与许多小女生是互关状态，还有一些是单方面关注他以及他单方面关注的，从十七八岁到二十几岁都有。我们认为这不太正常，于是就开始认真查看贾成跟她们的互动。”

　　贺婵娟咬着牙，只觉得下颌处又酸又麻，几乎说不下去，她强迫自己，翻来资料夹，一字一顿地说：“我在里面发现了我妹妹的小号。”

　　“你妹妹？”看着贺婵月写满了愤怒与悲伤的脸，李思渺心中“咯噔”一声，她接过资料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妹妹，她对明星一直充满了好奇和向往，想要成为艺人。我也算是在圈内工作，知道这个圈子的肮脏，所以总是阻止她，不想让她被这个圈子污染。”这恐怕是贺婵月最后悔的事情，“因为有保密协议，我不能跟她讲太多，每次点到为止地跟她讲她也都不信，今年她高考，要考艺术生，我不让，吵得急了，我对她说，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她进这个圈子。”

　　贺婵月闭上眼睛，“她确实没来去我，她被贾成去上了。”

　　哄骗一个刚成年的孩子有多容易。只需要带她参观一下剧组，帮她要几个旗下艺人的签名，就能让她对你放下一半的戒心。日常生活中保持距离，表现得足够绅士，就可以让她放松警惕。

　　当她们不注意的时候，贾成就可以利用各种手段，或是激将或是引诱，诱惑她们喝酒，在女孩们脑筋不清醒的时刻，引导她们说出同意的回答，接下来，录像。

　　贾成选择的基本都是两种女孩，一种是豁得出去，愿意接受潜规则的。另一种是性格有些懦弱，害怕事情被别人知道的女孩。

　　贺婵月的妹妹贺绛星就是后者。被录下了不雅视频之后，贺绛星不敢告诉父母和姐姐，又怕如果不听话，贾成真的将视频公布出去，只能接受贾成的条件，很快，便患上了抑郁症，今年的高考完全没有办法好好备考，一塌糊涂的成绩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贺绛星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也很少再开口讲话了，她将自己封闭起来，也不愿意看医生，抗抑的药也是掺进饭菜里哄她吃下去，贺绛星明亮的未来因为贾成失去了光芒。

　　贺绛星的小号开始还天真活泼，发了不少自拍，也正是通过自拍，贺婵月才认出了妹妹。后来，这个小号的画风越来越消极、悲观、自我厌弃，后来便停更了。而贾成竟然直到现在都关注着这个小号。

　　李思渺听得头皮发麻，她能想象得到这些女孩的绝望。“我能做什么，你希望我做什么？”李思渺是真的很想帮助贺绛星。

　　“现在小星还不能正常沟通，我曾经尝试询问她这段经历，结果刚一提到贾成，她就崩溃了。这些东西都是我根据妹妹，和像妹妹一样的女孩的账号里总结出来的，但是都没有实锤，妹妹现在也没办法正常交流，不能指控贾成。我希望借助时先的力量继续查下去，我相信总有已经掌握了证据的女孩，她们如果没办法控告贾成，那么就让我来。”

　　贺婵月说完，又急急忙忙补充道：“这件事我们是双赢的，我想为妹妹讨回公道，是肯定要扳倒贾成的，贾成哪怕不倒，只要牵制住他，公司也可以少一个竞争对手，对您没有坏处的。只要您愿意帮我，我可以免费帮您打三年工，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可能没有什么，但是我没什么别的能力，只有这样了。”

　　李思渺早已经气得浑身颤抖。且不说潜规则这件事的对错，退一万步讲，贾成这种人身边并不缺乏愿意通过这种方式向上爬的人，为什么非要去像贺绛星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从现在开始，网络部全员从现在开始除了这件事没有其他工作安排，还需要哪个部门你去去林惜，她会帮你协调，需要的资金你也跟她说，这件事公司全力配合，你只管调查，有问题就来去公司，贾成这种人渣，怎么可以逍遥法外！”

　　听了李思渺的话，贺婵月忍了又忍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进门之前最怕的就是万一李思渺只想用这份资料做把柄威胁贾成，那仅凭自己的力量，就更难对抗贾成了。

　　幸好，李思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