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雪“噗嗤”一声笑了。

    突然觉得这莲蓉包也挺有意思的。

    连蓉看云轻雪这样，不高兴了：“你不信是不是？”

    “你这么可爱，当然有很多人喜欢了。”云轻雪捏了捏她的脸，“我有个妹妹，比你大不了两岁，跟你倒是极像。什么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连蓉一愣，没想到云轻雪竟然会这么说。

    她道：“我才不。”

    可心里对云轻雪到底是改观了。

    云轻雪与秦慕言回去的时候，秦慕言看着她道：“抱歉，本来带你认识一下师傅和师叔，没想到会弄成这样。让你受委屈了。”

    云轻雪摇了摇头：“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我能理解。”

    秦慕言点了点头。

    许久之后，才道：“其实，师傅是怕我重蹈覆辙。”

    云轻雪隐约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儿。

    扭头看向秦慕言：“怎么回事？”

    “这件事还要从很多年前说起。那时候，师傅在蜀山已经很厉害，他是门派的大师兄，也是长辈们的骄傲。若是没有意外，他会成为这一代最年轻的掌门，也会更早成为一代宗师。可是自从师傅下山历练，遇见一个女子开始，一切都变了……”

    在赵无极看来，这次下山历练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样的事，他已经经历了很多次。

    别的门派需要支援或者江湖中突然出现某些厉害的匪盗杀手，只要信件递到蜀山，赵无极就会奉命下山清理。

    这是大门派的气度和责任。

    也是为何所有门派对以蜀山为尊的原因。

    这一次，江湖中突然横空出世一个飞贼，花名叫胭脂扣。

    为何得名胭脂扣呢？

    是因为在飞贼极为嚣张，偷盗之后，便留下一枚胭脂扣，展示身份。久而久之，大家便称呼这飞贼叫胭脂扣。

    刚开始，这飞贼只偷一些寻常的东西，后来，似乎不满足于此，她便砖偷那些名贵的宝贝。

    并且偷之前，放言，自己几时来取。

    从无失手。

    后来几个门派丢了武功秘籍和绝世宝剑，于是求助到蜀山。

    在此之前，也有无数高手集结要抓胭脂扣，最后却无一人成功。

    赵无极下山之后，便走访各个被偷的地方，发现这胭脂扣果然是来无影去无踪，没办法，只能再等她的消息。

    十多天后，果然吴家堡发来消息，说胭脂扣留了纸条，说三日之后要取他们家的宝贝碧华剑。

    赵无极匆匆而去，没想到，却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姑娘。

    出于侠义之心，赵无极救了这姑娘，并带他一块到了吴家堡。

    这姑娘洗干净脸，换了衣服，大家才发现原来还是个小美人。

    赵无极一心武学，从不耽于儿女情长，看了这样的人间绝色，也忍不住有些心动。可他心性和其坚定，竟也没多看。

    三日后，胭脂扣所说的时间到了。

    赵无极在吴家堡密室门口守了一夜，并没有胭脂扣的踪迹。

    一夜，飞贼都没有来。

    吴家堡的人松了口气，赵无极却有些失望。

    这次没抓到人，下次不知道要去哪儿抓了。

    疲惫的回到房间，他闻到一股异香，接着就看见他救的小姑娘穿着亵衣亵裤躺在他的床上。

    他震惊之下，立刻背过身，让这姑娘离开。

    没想到，姑娘却说自己孤苦无依，不知道要去哪儿？而且救命之人当以身相许。她愿意跟了赵无极。

    说着，就从后面抱住了赵无极。

    依赵无极的武功，想睁开她何其容易，可是看到她手臂上的伤痕，他终究是犹豫了。

    蜀山虽然是武学圣地，但并没有阻止弟子成婚。

    娶了这姑娘，也未尝不可。

    他反正娶谁都无所谓，他满心都是武学，对于别的，他觉得无所谓。

    于是，那一夜，在姑娘的苦苦哀求之下，他答应了。

    他要了她。

    可是，等第二天醒来，他却发现姑娘不见了。

    吴家堡的碧华剑也不见了。

    众人将两件事联系了起来，说着姑娘八成就是胭脂扣。

    赵无极却不相信。

    他想，那样柔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飞贼呢。

    他定会把真正的飞贼抓起来，给大家一个公道，也还那姑娘一个清白。

    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她只让大家叫她烟儿。

    她的姓名竟是没问过。

    后来的故事很悲情也很俗套。

    赵无极在江湖上又跑了很多年，可始终没有那姑娘的消息。

    门派让他回去，他却执意不肯。

    也不知是一种执念还是一种别的什么情绪，赵无极像发疯了一样找她。

    他原觉得自己最在乎的是武功。

    可寻找烟儿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也渴望爱一个人。

    是烟儿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悸动。

    也让他入了魔。

    好在，很多年后，赵无极终于找到了烟儿。

    可比他更早一步的是，武林中的追命神捕。他将烟儿母子逼入绝境，一掌打死了烟儿的孩子，最后连烟儿被惨遭毒手。

    赵无极晚到了一步。

    看着烟儿和孩子死在追命神捕手中。

    那是第一次他滥杀无辜。

    没错，他杀了追命神捕，可烟儿终究是难以救活了。

    烟儿跟他说，自己只是想要一个孩子，知道他是鼎鼎大名的大侠，借个种而已。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就这么，在深深的刺痛了赵无极之后，烟儿死了。

    赵无极亲手埋葬了她。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世界冷漠的可怕。

    他经历了这么多，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

    就如同离连的神佛突然开悟飞升。

    从那之后，赵无极便斩断了世间的一切，回到了蜀山剑派，从此再没踏出山门一步。直到后来，秦慕言被带到他面前。

    他看着秦慕言，依稀看到了那个他只匆匆见过一面的孩子。

    于是，赵无极收了第一个徒弟，也是唯一一个徒弟。

    待他如同亲儿子。

    秦慕言遇险，他会离开蜀山，亲自去救。

    后来，秦慕言无意中得知了师傅的故事，也终于明白了他痴迷武学的原因。

    也许，他更想麻痹自己。

    云轻雪听后，也是唏嘘不已。

    怪不得他要杀了自己，原来是怕秦慕言走他的老路。

    可这似乎也有点太偏激了。

    云轻雪想起那天晚上的赵无极，总觉得这人脑子有点问题。

    从第一次，在乱石纷飞中看到出关的赵无极，她就有这种感觉。

    难道，是中毒的原因？

    云轻雪现在也说不好。只能先让秦慕言去看看赵无极，问他想不想让她医治。

    好在，这次回来的时候，赵无极就坐在庭院里等他们。

    云轻雪一看，便自觉道：“你们师徒俩慢慢聊，我先回屋。”

    赵无极抬眼看向云轻雪，淡淡道：“不必，你一起过来。”

    ………………

    连嵩这几日都在忙着女儿的事儿。

    好在云轻雪的药很惯用。

    抹上以后就不疼了。

    这日，弟子突然来报：“师傅，掌门他要将掌门之位交给师兄秦慕言。”

    “什么？”

    连嵩立刻站了起来。

    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这，这弟子不知……”

    连嵩立刻甩袖出去了。

    他来到日照峰，直接找到赵无极道：“师兄，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身体还好，怎么突然要让位呢？”

    赵无极摇了摇头：“这次闭关，我发现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恐怕再往下就要走下坡路了。更何况，慕言是我的得意弟子，也是咱们蜀山的骄傲，让他继承掌门之位一直是我这些年的心愿。难得他也答应了，索性这事儿就定下了。”

    “不行。”

    连嵩立刻反驳：“他年纪才多大，又刚刚成婚，常年不在蜀山，如何担任掌门之职。”

    “我虽然在蜀山，不也常年闭关。师弟，何必拘泥于这些。”

    赵无极的好言相劝并没有让连嵩情绪稳定，反而让他更加生气：“师兄，这么多年，咱们蜀山经历了多少风雨。若说保住蜀山基业的人，除了你，也有其他几个师弟师妹，掌门之位的归属，你就不问问他们的意思吗？”

    赵无极似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淡淡道：“其他人都没意见。”

    连嵩怔住了。

    赵无极看着他，沉声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我们师兄弟也是自己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考虑。”

    连嵩索性也不装了，直言道：“我与师兄差了二三十岁，我入门的时候，师兄已经是人人称颂的大侠。我一直是以师兄为榜样在前进，师兄说自己身体越来越差，可我如今正是黄金时期，为何你要将位置传给慕言，而不给我呢？”

    “皇上传位，不也有个先来后到吗？师兄是觉得我做不好掌门吗？还是独独偏爱慕言？”

    “我不是不给你，只是，咱们这一辈终究是要让贤的。一二十年，在山中不过弹指一瞬。就算我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又有什么用呢？”

    “借口，这都是你的借口。”

    连嵩脸上有些狰狞，“我若执意反对，慕言这掌门之位也坐不稳。他年纪小，又不能服众，师兄就算把位置传给他，也是给他一个烫手山芋。”

    “你！”

    赵无极没想到连嵩会说这种话。

    沉默了片刻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师兄，咱们蜀山剑派素来以武为尊。既然如此，那不如开放擂台，让想争抢掌门之位的人都上台来。就算我不做掌门，也许这山中还有比秦慕言更有资格做掌门的。”

    蜀山有个规矩，当不能决断的时候，便举行擂台赛。

    大概就是谁拳头硬听谁的。

    连嵩这么说，赵无极几乎没有反对的空间。

    若是他不同意，若是连嵩在背后随意说些什么，只怕秦慕言也没什么威信。

    眼下，也只能答应连嵩。

    “好，就按你说的办，三日后，便举行擂台赛。”

    连嵩这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