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挂了, ”许多冷冷道, “想我别生气，那就干脆别跟我说。”
　　姚星：“……”
　　“别！哥别啊！你得救救我！”电话那头的姚星喊得跟快要上刑场似的。
　　“怎么了你快说, 我没耐心跟你耗。”许多拧了拧眉心, 一想到身边让他心烦的人挺多的,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憋气桶，体内的气根本没地方撒。
　　“就是……我刚才在网吧见义勇为……我, 我把人打伤了……人家的医药费，我得出点……”
　　“见义勇为？”许多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个音量, 吓得一旁的万归都哆嗦。
　　同桌突然变得好可怕！
　　许多失笑：“你见义勇为怎么没拿到奖状？还要给人送钱啊？”
　　姚星弱弱道：“我跟我同学来网吧，结果他跟网吧里的人组队打对抗，赢了他太嘚瑟，就跟人吵起来了，然后，然后就动了手……我看不下去，就帮他打了一下……谁知道，我没把握好，把人给打伤了……”
　　许多憋着一口气：“那你让你同学出钱，你顺带可以问他要点佣金。”
　　姚星：“……”
　　“不是啊！他身上也没多少钱！医药费我们两个人得一起出……除了赔人家医药费，我们还得赔网吧一点钱……跟我们打架的好像跟网吧的伙计挺熟，他们暗中联合要搞我们两，说了不给钱就把我们弄进局里去。”
　　“去吧，反正你未成年，可以获得宽大处理，”许多接着说，“大不了送去劳教所，跟其他未成年犯好好切磋切磋，下次你们再打架绝对没人敢把你们怎么了。”
　　姚星：“……”
　　“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要是真进了局里头，我妈来领我，我绝对死！我到时候还是会让你来领我的！”
　　许多：“……”
　　“你他妈是讹上我了是吧？”
　　万归耳朵一抖：“嗯？谁？谁要招惹你？”
　　许多直接转身进了宿舍厕所，把门狠狠摔上。
　　电话那头的姚星快哭了：“我真的没办法了啊！家里除了你，还有谁会管我啊！”
　　许多强忍着气，问道：“上次我给你的那些钱呢？你说借给同学了，到底是用到哪去了？”
　　“游戏里抽奖去了……抽了1500，抽的东西还行，能变现的全卖了，卖了50，剩下的烂在游戏里拿不出来了……”
　　许多：“……”
　　“你他妈还是个非酋！”
　　姚星：“……”
　　“那这50块呢！”
　　“吃了顿烧烤……”
　　“那我给你的那笔伙食费呢！”
　　“全充饭卡里了！这个我绝对不敢再骗你了！只是学校不让我取出来啊……”
　　许多一口老血差点儿吐出来。
　　“姚星，我愿意管你，不是我闲的慌，也不是你有多值得我去管，说白了，你真的也很烂，烂到泥里去的那种，跟你那个极品的亲妈一个样。”
　　“只是你们烂的点不同罢了，她是不要脸也没脸可要，而你是给你脸你自己不要。”
　　“你说说你自己吧，考了个烂学校，还整天嘚瑟出去玩，一有钱就去花，没钱了就找各种借口骗，骗到了继续拿去花。”
　　“你知道我给你的钱都从哪来的么？都他妈是我一点一点打工赚来的，我不仅要养活我自己，还要养活你。”
　　许多笑了笑：“我觉得我也够贱的，养了你这么一只不知道领情的东西，我要是养了条狗，喂饱它了它起码还会对我摇摇尾巴笑一笑，而你呢？你给过我什么？”
　　“你亲妈跑来学校跟我要钱，呵，我都没告诉她那5000块我全用你身上去了，给你买的书你自己主动看过？给你的钱你又拿去玩游戏，我最后还要自己掏4000块把这个钱给还回去！”
　　许多的声音几乎是用吼的，厕所那么丁点大，还关着窗，回声把他自己的耳膜都震痛了。
　　许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是觉得你也可怜，没爹管，没娘爱的，跟我一样，所以我才愿意管管你。”
　　“这是最后一次，说吧，除了要赔人的钱，你还想要多少，我能给的一次性给了，以后你别再找我要。”
　　电话那头的姚星已经哭成傻逼，哽咽了半天才回道：“哥，我真的对不起你。”
　　“以后别叫我哥，听到我心烦，也别说什么对不起我，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许多望着这白花花的天花板上一盏泛黄的灯，“等你以后有天真的闯祸了，或者再也没人养你，而你自己又没本事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了，你再求你自己来原谅你自己吧，都是你当下作孽种下的恶果。”
　　“我知道错了……”
　　“一共多少？别废话，直接告诉我多少钱，我没耐心说那么多！”
　　“我……我本来想问你要2500的，赔人的只有2000，我还想多要500……但是我真的错了……我真的不敢再多要一分钱了……”
　　“2500就2500，”许多冷静地说道，“2000你拿去赔人家，剩下的500给你自己买点药吃，微信转给你，挂了。”
　　许多没等姚星回话，直接把电话掐断。
　　等他打开门时，发现万归就贴着门站着。
　　万归：“……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说话的。”
　　许多就淡淡地盯着万归，没说话。
　　万归看到许多一双眼睛都红了，心里特别难受：“同桌，你还好吧？”
　　“好，怎么不好？”许多失笑，“这有什么的？不就给钱么？又不是我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