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许多有点弄不明白万归了，这货好像关注的点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眼看开学测试近在眼前，这货自打宣布要刊登第一期所谓的狗屁八卦版校报开始，一直都在玩手机，从第一节何老师的课，摁到了最后一节语文李老师的课。
　　李老师是一个将近退休的中老年妇女，戴的眼镜比啤酒瓶底都厚，她性格又特别佛系，不容易看到底下搞小动作的学生，而且就算是看到了，她一般也只是简单提醒一下，她对他们重点学校的学生很有信心，就算是上课睡觉，恐怕也是昨晚熬夜导致的，只要不打呼噜影响到别人，她一般不会打扰。
　　所以王淼在语文课上把中午觉给提前睡了，只要任羽不抽风举报他，他就能安详地躺尸到下课。
　　许多问题憋在心里憋得难受，忍不住了就问：“你不打算看点书？”
　　万归边笑边说：“看什么书？新一期的体坛周报？不是没到货么？”
　　许多：“……”
　　“知道你是网球特长生，就算你以后读体校，也得学点文化课吧？还是下周的测试你已经视死如归，或者直接弃考了？”
　　万归：“既然同桌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弄完校报后，抽个空复习一下吧。”
　　许多无语，你学都没学，有什么可以复习的？
　　就在他俩嘀嘀咕咕的时候，李老师奇迹般地发现了万归的存在。
　　她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个学生的存在，她扶了扶眼镜后，发现这个学生笑容满面的，精神状态很好的样子。
　　于是：“这一排最后面的那位男生。”
　　所有人循着声音往后看，唰唰地看到班上两位校草在说话。
　　许多是难得上课走神，他都没有注意到他俩再次成了全班的焦点，要不是任羽及时提示，他俩还能再聊十分钟。
　　“万哥，嘿万哥，”任羽往后靠，挡住嘴提示。
　　“干嘛？”万归没注意，“上课别随随便便说话，打扰我和我同桌聊天。”
　　任羽：“……”
　　班上其他人都笑了。
　　李老师从讲台上走了下来，看得更清晰一点了，她对照着座位表看：“万归是吧？”
　　“啊，老师您找我有事？”万归站起来。
　　已经有一年时间没在课堂上回答过问题，万归觉着这种感觉有点陌生，又有点兴奋。
　　“你把接下来的课文念一念。”李老师说。
　　万归一愣，他发现自己桌面上放着的还是上节课的化学书，于是转向他的同桌求助。
　　许多更直接，一张巨大的生物试卷摊开在桌面上。
　　万归：“……”
　　王淼被大家的笑声吵醒，结果他还能神奇地跟上语文课的进度。他举起书挡住脸，嘀咕道：“万哥，第二十八页第二段开始。”
　　万归懒得找自己的语文书了，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带来，于是抽走王淼的书：“老师，我准备好了。”
　　王淼：“……”
　　李老师扶了扶眼镜：“那你开始念吧。”
　　万归大致地扫了一眼课本：“老师，我有些字不认得，影响大家收听怎么办？”
　　“遇到不会念的字跳过就行，回头自己再查一查。”
　　“好。”
　　万归开始照着课本念起来。
　　万归读书的声音很好听，他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男生特有的那种沙哑，有点磁性。
　　他平时随便念的时候声音有些慵懒，故意搞鬼的时候就会用不知是哪里的方言来瞎读，好几次弄得许多想卷起书本敲死他。
　　而现在是上课，平日再吊儿郎当，他这时都会认真对待。
　　念书的他带着一些感情，虽然在许多听来还略微觉得有些浮夸，不过他这一字一句地读着，动听的声音像是钻进了人的心里，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听着穿着白色校服的他念书，反而成了一种享受。
　　直到有一处破了功。
　　万归读书的声音顿了顿，遇到了第一个他不认得的字。
　　“阿婆端着一碗鸡……巴上了桌？”
　　（原句：阿婆端着一碗鸡肫羓子上了桌）
　　许多：“…………”
　　全班爆出的笑声都飞到操场上去了，王淼笑得最夸张，眼泪出来不说，还捶起桌子来。
　　李老师不太能get得住当下年轻人的笑点，她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解释道：“鸡肫，就是鸡胗，平时大家很少这么叫，羓子，是干肉的意思，也用的少，不会念能理解，虽说你们是理科生，但是语文高考也是要考好的。”
　　“哦哦，”万归也觉得有点尴尬，“那老师，我还要继续往下念吗？”
　　“念吧。”
　　接下来的部分万归乱了气场，不能像刚才那样捏着广播嗓好好念了，声音里夹着一起笑意，听起来反而轻松。
　　许多都忍不住掏出语文课本，跟着万归念的，把全文通读了一遍。
　　万归坐下来后，许多毫不客气地歪头问他：“哎？你觉不觉得，你会多一个新的外号，几把哥？”
　　万归：“……”
　　“……最好别吧，我hold不住。”
　　许多：“所以让你好好学习，字都不会念，也怪不得别人要叫你几把哥。”
　　“什么别人？分明只有你……”万归无语，“还有我怎么不好好学习了，我可是天天向上的，特别是早上。”
　　许多横眉：“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