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我不是啊！”


第147章 【番外六】荀越
　　荀越最近心情有些不好。
　　按道理来说, 他是当今圣上的唯一子嗣，母亲在他出就被封为皇后，身份贵不可言。父皇母后感情向来深厚, 他又是太后娘娘的掌中宝, 宫里无论是谁对他都极为宠爱。
　　而且他今三岁半了，正是刚刚明白些为人处的小道理, 又不用干人事儿的时候，为何会觉得心情不好呢？
　　原因出自于他的父皇母后。
　　对于荀越来说，母后他听来到的宫中女子都不一样。她一直陪着荀越，从小就将他带在身旁，亲自管理他的起居习, 也会和他一起玩耍，甚至会让宫人做好点心放于食盒当中，带他去外面游乐。
　　荀越听宫里的嬷嬷们在后、假山后多次说起, 他们说为后宫嫔妃，头等重要的事儿当然是伺候好皇上。倘若时常因为孩子而忽视了皇上，日后总有苦头要吃的。
　　荀越并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在他来，父皇喜欢母后, 母后也喜欢父皇，两人都疼爱自己, 这上便是最好的。
　　他将这事儿拿去问秦王妃, 也就是自己的舅母秘葵。舅母听闻之后嗤之以鼻，让他少去听些『妇』人嗑吧的闲话。皇后对皇上来说是特别的, 她自然有自己的不同寻常之处，皇上怎会不知？怕是你母后对自己的了解，都比不上皇上呢。
　　荀越便问, “父皇什么都知道？哪怕他夜里并不在母后寝宫，也能知道母后寝宫的事儿？”
　　秘葵答道，“是自然。倘若不信，便自己亲自去试试。”
　　荀越向来最喜欢自己这位舅母，『性』格活泼，说起话来也干脆利落，于是便将她的话记在心里，想着有朝一日能试试。
　　有这样的前因在前，如今荀越又遇上了一件烦心事儿——他和众多的小朋友一样，喜欢吃糖，父皇却管的很严，每日只准宫人给他一颗。
　　荀越打小就感受到了权的魅，就因为父亲是皇上，是包括自己在内的万万人之上，所以他说每日给自己一颗糖，宫人就当真只给自己一颗糖。之后无论自己怎么央求都绝对不会多给自己。
　　父皇说，吃多了糖对牙齿不好，对视不好，还不长个子。
　　荀越当时觉得父皇说的很有道理，男孩子怎么可以不呢？不怎么能保护母后呢？日后又怎么像皇叔一样去骑马打仗呢？
　　可没过多久，荀越便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因为他发现父皇总是喂母后吃糖，内务府总是给母后做各式各样的糖，花样百出，样子味道也很好。母后还有个专放糖的孔雀蓝小罐子，平日里妥善放着，分珍视的模样。
　　为什么母后能吃这么多糖，而自己，身为她的儿子，却每天只能吃一颗？
　　荀越感受到了深深的不公平，于是三岁半的他决定“不干人事儿”一次。
　　这天夜里，荀越借着一定要赖在母后身旁睡觉的理由窝在了烁望宫的正寝殿，不管后来父皇在宫内软榻上怎么瞥自己，荀越都紧紧抓着母后的衣裙，装出一副“我就是害怕就是要赖在这里”的模样。
　　他心里有数，母后向来是对自己极好的，只要抱着母后，父皇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算说了，也没用！
　　果然，一切都他的设想的一般，母后顺了他的意，将他留在此处，安置了个外榻给他睡。
　　夜里，待到荀越感觉到母后和父皇都睡熟了之后，他偷偷『摸』『摸』地从榻上爬下来，蹑手蹑脚地朝着不远处的孔雀蓝釉罐挪了过去。
　　不是不让我吃糖吗？我偷偷拿我母后的糖总可以吧！母后的糖罐子里有这么多糖，就算少了一块也不会有人发现！
　　荀越将糖豆豆小心翼翼地剥开，一口塞进嘴里抿了抿——甜。
　　他低头了，发现孔雀蓝釉罐里还有好多各种颜『色』的糖豆豆，根据嘴里颗的味道，他自然知道这些都是不同的口味。
　　抓一把吧，一定会被母后发现。要不就再吃一颗？
　　荀越想了想，又蹲在地上吃了两颗其他口味的。
　　他满足了，甚至想若是日后有机会，每晚都能在母后这儿偷吃到糖了！心里想着，便滋滋的爬回榻上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荀越一睁开眼睛，便被拎到了罄书殿罚站。荀翊原本想亲自去收拾自己这个儿子的，又怕宁姝挂念，这便用考察功课的名头将荀越唤来。
　　着荀越瞌睡连连的模样，荀翊沉默片刻，问道：“你可知道为何罚你站？”
　　荀越摇了摇头。
　　“昨夜在你母后糖罐子里偷吃糖的，可忘了？”荀翊说到。
　　荀越打了个激灵，他昨晚明明仔细过了，当时父皇母后睡的可香，自己一点响都没发出来，怎得他还是知道了？！
　　他嘴唇嚅动半晌，最后只得垂下头承认，只是奇怪问道：“父皇是如何得知？若是昨晚到越儿偷吃，怎得不直接制止？”
　　荀翊并没有说什么，可荀越偏偏在他眼神里出了其他的，这大约就是秘葵舅母所说的，母后的事儿，父皇都知道都关怀吧。


第148章 【番外八】大黑的魅力
　　大胤正北的边境草原里有个群落，名为炝，自古以来便对胤朝附耳听命，待到万国朝圣之时便会夹杂在一众簇拥的附属国臣子中上京参拜。
　　只是前些年，因大胤内忧外患，那般万国朝服的盛世景象便再难得见。
　　而如今，荀翊清理朝中逆臣稳固政权，励精图治百姓安乐，大有将胤朝贸易向外拓展之志向，于是这万国朝圣便被提上了议案，经朝中数人撮合，朝圣的日子就定在了这月。
　　炝族的小王晖耳打小便听说过大胤的风光景象人文事迹，但相较起那位人人称颂的帝王，更感兴趣的则是戍守边关勇猛无匹的大将军荀歧州。
　　荀歧州的那些战绩不住在耳旁打转，让打小就是草原族落里的出色勇士晖耳生起了比试之心。想要比一场却又不能拿自己族落来赌，恰好这朝服之日便是最好的机会。打定了主意，便主动请缨前往大胤。
　　沿途而来，大胤的景象和草原上极为不同。开阔的草原变成了精耕细作的农田，一到冬日便萧索孤寂的苍天幕地变成了人声鼎沸的城市。漂亮的衣着、繁盛的商铺，甚至是人那细腻的皮肤与举止，都不一样。
　　晖耳同其他属国一般，到了京城落下脚来就四处转转，转着转着就来到了一条繁华巷。
　　这条巷的最头上有个糖铺子，门口挂着一张巨大的匾额，上面写的字晖耳不忍视，四周问了才知道，原来这是当今圣上亲笔的字。
　　圣上在宫里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能如此夸赞这处的糖，显然是因为更好吃啊！于是这铺子里客人不少，老板却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只在听到有客人说八卦的时候才会竖着耳朵凑上来。
　　晖耳问询了价钱后掂量了下怀中的银两，想想自己出来这趟父汗也是抠抠搜搜了许久，原本自己族落还处在以物易物，尚没什么钱财，还是要节省些才是。
　　于是，每一种糖都试吃了一遍。
　　铺子老板眼看着这么吃，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凑近了问他是不是喜欢糖？
　　晖耳有些不好意思，但毕竟吃人的嘴软，只好老实，“甜甜的，让人觉得心变好了。好似来京城的那些紧张也被消除了。”
　　铺子老板笑笑，包了一大包糖递给晖耳，一边说着，“懂糖懂糖，那给你拿一包吧。”
　　晖耳吓了一跳，连忙拒绝。
　　铺子老板往手里一塞，说道：“不要你银子！拿着吃！招待好他国臣子是应该的。若是换了皇后娘娘，定然也会如此。哦，记得出去帮我宣传宣传，到时候我也想能把糖卖到别的地方去咧。”
　　晖耳听的稀里糊涂，但还是将糖收了，并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在和其他属国臣子见面的时候好好吹一波这糖的美味。
　　由糖铺子里出来，晖耳继续往前走，引起他注意的是一家破破烂烂的小店——在这样繁盛的街也会有破铺子啊！晖耳这般想着走了进去。
　　铺子外面虽破，但里面看起来还算规整，一排排的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瓷器。
　　晖耳以前也见过瓷器，但这东西在草原上不经用。们一年四季跟着水草的况迁徙，瓷器易碎，十分不方便携带。相比之下，青铜器似乎更经用一些。
　　晖耳刚要转身离去，铺子老板就迎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般晖耳，脸上堆满了笑，“哟！这一就是哪个部族的王吧！”
　　晖耳脚步一停，心想：不愧是大胤，连个小小铺子掌柜的眼光都如此毒辣。
　　瓷器铺子掌柜说：“这般英武模样，想必应当是炝族王？”
　　晖耳脸上已经掩藏不住惊讶：是如何出来的？
　　瓷器铺子掌柜一见那神态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毕竟这个时候来的外族人非富即贵。一这人的模样就知道是草原上来的，加上衣着寒酸，这么穷的，那除了炝族还有哪个？
　　但！想来王外出，也会带些银两的，宰谁不是宰呢？这般不懂行当的更好宰！
　　瓷器铺子老板拿捏着话语说：“咱们的大将军荀歧州您可知道？平日里最喜欢来我们这小店买瓷器，之前为了个瓷器还和人争起来呢，可见咱们这儿的瓷器质量不是一般的好啊！。”
　　晖耳原本想走，但听到荀歧州个字硬生生的脚步停下来，“荀大将军喜欢瓷器？”
　　“那是。”瓷器老板凑到晖耳耳旁小声说：“听大将军府里的人说，前不久，大将军还专门开辟了一间房给瓷器住呢。”
　　晖耳：震惊！原本以为是战无不胜铁血丹心的大将军，结竟然是个疯子！
　　正这般想，门外便进来了一位英武男子，寻常衣着，一进门便朝着瓷器铺子掌柜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掌柜的，以前可曾听过会有瓷器变化成人的故事？”
　　瓷器铺子掌柜“啊”了一生，低声嘀咕：“真是说谁谁到。”随即，抬起头笑：“那是自然听过，瓷器融合了泥土和瓷将的心意，原本就有灵，能化出人形也是正常。”
　　这进门的英武男子便是荀歧州，沉吟片刻又问：“那……他们会怕人吗？”
　　瓷器铺子掌柜抿了下嘴唇，顺着荀歧州的话编：“那是肯定的，瓷器的本体易碎，若是让人瞧见了化成人形，还不吓得将它砸了？”
　　荀歧州问：“那……你可有办法让瓷器化成人形？”
　　瓷器铺子掌柜感觉自己已经快编不下去了，大将军行军打仗是厉害，但谁知道竟然是个疯子？每日竟臆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含混。
　　荀歧州见这副样子，以为是知道但却不愿意透露，打开抱在怀里的木盒，将大黑从中拿了出来。“你帮我。怎得才能让它……”
　　荀歧州话没说完，晖耳在旁突然出声：“这不是我们炝族的圣物鸡腿壶吗？”
　　晖耳往前快走两步，说：“确实，我父汗描述的就是这样的。当年我们草原上储存水源不便，黄天怜悯，落下圣物鸡腿壶给我们。之后我们按照这幅模样以青铜造出水器，以便于放在马背上使用。谁知道后来，这鸡腿壶突然不知所踪，原本以为是黄天将生物收回，未曾想竟然是流落在了大胤！”
　　荀歧州转头了一眼，紧张的大黑护在怀里：“你胡说什么呢！想空手泡我的妞，啊不，套我的瓷？”
　　晖耳挺了挺胸膛，说道：“既然今日得见我族圣物，我定然要将它带回草原。说吧，多少银两？”
　　荀歧州冷哼一声：“毛都没长全的小子。不卖！听见没？”
　　晖耳：“既然如此，我也只好禀明圣上定夺，你且将自己的住址姓名告知于我。”
　　两人争执之间，一旁有瓷说：“大黑，大将军真的给你单独开辟了一间房居住吗？”
　　“是。”大黑应。
　　“没想到啊。”柜上的瓷器幽幽吐了口气，“大将军非但恋物，还恋的是个同性。”
　　大黑幽幽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也没想过有自己会有成为红颜祸水的一天啊。”


第149章 【番外八】比武
　　莫看炝族是小小北族，但好歹晖耳也是个王子身份。
　　他秉承着大胤流传的那几句歇后语“言出必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君子，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真将大黑这件事儿通过官员们向荀翊秉明了。
　　近些年北部稍稍安定了些，但朝廷总是要未雨绸缪，借此敲打敲打那些动不动便要蠢蠢欲动的部族。
　　因此，荀翊非但准了晖耳的诉求，甚至还举办了一场隆重的“比武大会”，除了优胜者的奖品之外，更是给晖耳和荀歧州立下了私下的约定，若是有人可以得到优胜，便能将大黑这尊鸡腿壶带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