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袈裟62
除了她眼角没有那一颗小红痣之外,不熟悉的人大概很难分辨她们两个之间的区别。
五条悟从前绝没见过这生物,但她身上带着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六眼告诉他她身上有清水镜的存在。
清水镜突然失踪一定和那个奇怪的怪物有关。
瞬移被打断,有人从背后喊了五条悟的名字。
夏油杰和天内理子两个人手里都拿着两只冰淇淋,即使还没靠近,他们也发现了端倪。
路口的人流密集,躲闪之间夏油杰手中的冰淇淋掉了一支。巧克力脆壳裂开,奶白色的冰淇淋在柏油马路上化开。
他的心脏狂跳:“悟,小镜呢?”
-
巧克力脆皮也在日光下逐渐融掉,甜腻的浆液沿着清水镜的手背慢慢往下流,她来不及擦拭就被对面的人抓着手腕舔掉。
黑发相当松散,披开的长发衬得他五官柔和了许多。漫长的孤独时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些疲惫的痕迹,他的眼底晕着淡淡的青,长睫翕动之间双瞳里淡紫色的碎光映出了清水镜清晰的身影。
夏油杰背光而立,袈裟的边缘在阳光下模糊。
他大概是有些消瘦了,清水镜的手被他指节处凸出的骨头硌得很疼。
无视了她的抗拒和防备,夏油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小镜已经不再喜欢吃巧克力味的甜筒了吗?”
这是很温柔的语气,他像是找不到办法哄小孩子开心的家长。微笑的面容上隐隐透出一丝苦恼来,夏油杰低头在冰淇淋球上咬下一小口:“明明跟以前一样的美味呢。”
表面的温和是遮蔽心灵的假象,梦幻的紫色落在人身上像是一生不会停歇的细雨。
清水镜认得这个眼神,已经逐渐被她忘记的恐惧卷土重来,她觉得自己的腹部一片潮湿隐痛不断。
挣扎间,冰淇淋被甩出很远。
夏油杰的表情有点遗憾,但清水镜没有心思去管。
为什么会和他见面?
明明刚刚还好好地和五条悟站在一起,过马路时她却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像是有人从身后蒙住了她的五官,脚下如同踩在棉花上,她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就已经换了位置,她没有晕倒,反而好好地站在这里。
有人塞了什么东西给她,她下意识接住。
等到视野慢慢清晰,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那么,是这个夏油杰来到了她的世界还是她被拉进了这个夏油杰的生活?
她每退后一步,夏油杰就上前一分,直到她退无可退。
清水镜的后背紧贴在墙壁上,身前的空间全部被袈裟侵占,她被卡在夏油杰的臂弯里被迫仰头接受他目光的浸润。
他还在不断逼近,清水镜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这点小小的反抗逗笑了夏油杰,他松开了清水的手,指尖游走到了她的颈侧。
纤细的手指穿过清水镜脖颈上的项圈,他勾了一下这只项圈,把蝴蝶结调整到了可以正好落在她锁骨中央的位置。
低低的笑声在清水镜的耳廓掀起一片痒意,夏油杰的话却让她四肢冰凉。
“这可是特意给镜带的礼物,可以暂时封印小镜的咒力哦。”
身上的寒意还没有散尽,清水镜恼怒的情绪变得更强烈。
这家伙果然很可怕啊,笑眯眯地用这种温柔的语气和亲昵的态度讲出这种鬼话。
但是如果是特意带给她的礼物,是不是证明她还在属于她的时空?
清水镜侧头躲开夏油杰说话的气息,但没有再继续闪避他的视线:“啊,我记得没有咒力的话会被杰杀死吧?”
项圈从指间滑落,夏油杰的手虚拢在清水镜的脸侧迟迟没能落下。因为怕把梦碰醒,所以他只好用目光去替代。
他垂眸,黏腻的视线反复勾勒着清水镜的五官。尘封的记忆被唤醒,这双红瞳刺痛了夏油杰的心。
当时杀死她的时候,他遮住了清水镜的眼睛。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从那之后再没梦到过睁着眼的清水镜。
夏油杰失眠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梦里全都是清水镜死前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先想开了,等到夏油杰终于敢入睡之后却再也没梦到过她了。
他的手掌终于落下,掌心柔软的触感无比真实。清水镜温热的脸颊给他冰凉的手心带来一丝温度,夏油杰像是没有听到清水镜的嘲讽,他发自内心地微笑了一下:“好久不见啊,小镜。”
脊背脱离了冷硬的墙壁,清水镜被夏油杰圈着腰肢卷进了怀里。她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下巴顶着夏油杰的锁骨。
一只手轻轻地落在她的发顶,顺着她倾斜的长发一路滑下,最后停滞在她的腰侧。
并没有抱很久,更像是为了确认她不会消散,夏油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松开了她。
清水镜立刻和他拉开了距离,虽然额头上没有留下任何印记,但她还是有些嫌弃。
出于某种试探的心理,她伸手撩起了夏油杰的袈裟,然后擦了擦自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