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咔嗒咔嗒咔嗒嗒
　　度过了几天白天上学，晚上学习手环内置调查员手册的平静日常后，穆柊月收到了来自向寻的联络。
　　手环同样拥有联络与定位的功能。
　　穆柊月在调查员手册里学到，这个功能最重要的用途不是跟同事们联络，而是意外遭遇秘境降临时的求援，也算是事务局对调查员们的保护措施之一。
　　通讯框内的向寻看上去依然神色疲惫，也不知道这几天都去做什么了。
　　确定穆柊月已经准备好以后，他直接骑着赤羽鹰降落在小公寓门口，搭上穆柊月一起去了东湾公园。
　　赤羽鹰的速度很快，周身的羽毛又厚又柔软，很好的缓解了飞行时的风压，载着两人稳稳降落在东湾公园的空地上。
　　穆柊月习惯性地看了看手环上检测到的资料。
　　【名称】：赤羽鹰
　　【属性】：风系
　　【种族等级】：高等战将
　　【成长等阶】：成长期九阶
　　【天赋核心】：风之羽（风系C级）
　　【常态隐能值】：60255P
　　【种族介绍】：风隼类超凡生物，白羽鹰的进化型，拥有稳定的驱风能力与高空视力。
　　检测到非契约的超凡生物时，图鉴无法直接看到天赋核心之外的技能，取而代之增加了对应的种族介绍。
　　作为成长期顶峰的战将种族，赤羽鹰培育的非常好，超过六万的常态隐能值，在战将种族中绝对算得上是佼佼者。
　　不过作为首都大学对战系，能代表学校出战全国大赛的高材生，穆柊月猜测这只赤羽鹰还不是向寻真正的王牌宠兽。
　　“辛苦了。”
　　两人从赤羽鹰背上下来，向寻摸了摸赤羽鹰凑过来的巨喙，把它收回了御兽空间里。
　　东湾公园依旧处于被事务局的封锁状态，普通民众无法进入，穆柊月跟向寻是今晚唯一的访客。
　　没有了宠兽在身边，夜风里的向寻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疲惫，半张脸埋在围巾里，整个人摇摇欲坠，感觉就在过劳死的边缘。
　　他调出自己手环，调整为检测模式，进行秘境入口的校准定位。
　　穆柊月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自己疑惑许久的问题，“……向寻前辈，你之前到底做什么去了？我记得你说过调查员的工作并不会这么辛苦吧。”
　　“哎……叫我向寻吧，前辈听上去总觉得年纪很大。”
　　青年挠了挠头，耸着肩继续手里的工作，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我平时的状态就是这样，不会耽误调查的……不必在意。”
　　会有人随时随地都是一副快累死的模样吗？
　　穆柊月心中的疑惑丝毫没减少，如果不是因为工作或者别的事情忙碌，那……
　　“你契约了魅魔之类的宠兽吗？”穆柊月回想起论坛上看到过的信息，一些暗系宠兽拥有独特的情绪偏好，会导致契约者失去欲望。
　　“嘘——”闻言疲惫的青年难得显出一丝紧张来，立刻制止了穆柊月继续往下说，“被花娜听到这些话，我就完蛋了！”
　　他看了看一脸好奇充满探知欲的少女，无奈道：“花娜是我的契约宠兽，不是魅魔，她有点……哎，算了，等你见过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平时打不起精神是因为我的御兽天赋，简单来说就是那种抑制类的天赋，平时压抑下来的能量都能被天赋储存，在需要的时候成倍爆发。”
　　向寻说完，他的手环发出了短促的滴滴声。
　　在秘境降临的初期，事务局的执行人已经进行过前期调查，探明了秘境的类型、能量层级、以及入口的大致方位。
　　这个阶段的秘境极为不稳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事务局会优先安排对应层级的调查员进行实地探索。
　　星龙伯爵府的秘境是历史遗迹类的秘境，能量层级与内空间的大小，在推测评级中都不算很高，预测为D至C级的秘境。
　　以向寻的实力足以应付这个层级的秘境，因此他被指派为同行者，辅助穆柊月完成第一次秘境调查。
　　手环确定了秘境连接入口的位置。
　　向寻微微颔首，对身边的少女说道：“搞定，你知道进入秘境的必要步骤吧？”
　　穆柊月点点头，这几日里她有认真学习手环内的调查员手册。
　　她也打开了自己的手环，让感应装置与秘境入口坐标连接，随后启动了「心智校准模式」。
　　根据事务局的解释，秘境从出现到稳定一共分为三个阶段。
　　秘境初次出现，本身的存在极很不稳定，无法轻易找到入口，且随时可能再度消失，后续随机出现在其他坐标的状态，这个时期被称为【闪现期】。
　　秘境出现之后，作为独立存在的次元空间，位置不再发生变化，且与现世拥有稳定连结点入口，这是【降临期】。
　　秘境完全与星球融合，存在于同一空间维度，变成自然地貌一部分的【融合期】。
　　等到【融合期】也过去，秘境就会彻底化为星球本身。
　　因为千年以来不断有秘境降临、融合，星球本身的面貌，不管是陆地、海洋、还是各类植被生物圈，都在不断发生变化。
　　由于秘境融合带来的影响，国家势力的领土也不再是完全固定的，谁能在大型秘境的降临期把控局势，就能在融合期占据先机，获得更多的领土与资源。
　　【融合期】的秘境没有进入的风险，毕竟这些地域已经是现世的一部分。
　　部分可控的【降临期】秘境，在人为稳固入口连结处之后，也能供大多数人安全进出。
　　唯有【闪现期】的秘境在穿梭时都非常危险，与现世的连结不稳定，意味着连结的对面可能还处在所有规则与存在概念都与现世不同的状态里。
　　以现世作为存在基准建立各种感官认知的人类，在穿梭过程中很容易受到意识冲击，让感知与精神陷入无法恢复的混乱中。
　　在穆柊月的理解中，穿梭闪现期秘境的过程，大约会出现一点对观测者效应的撼动，所以事务局利用超凡生物的高阶神念系技能制作了这个「心智校准模式」
　　——建立一个稳固的认知点，无论意识被撼到多远，都能在抵达秘境内部后快速回到原本的模样。
　　不过就算使用了这个功能，能做到在闪现期内复数次安全穿梭不同秘境的御兽师也是少数，大部分都是拥有「锚点」资质的人类。
　　调整好手环的模式后，穆柊月跟向寻身上都出现了一层薄薄的蓝色能量层，两人同时闭上了眼睛。
　　仿佛坐上了云霄飞车，穆柊月在感官的反馈中翻过了几个高峰，跃上高处又猛然坠落。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她感觉自己在激烈的下坠中忽然踏上了实地，紧接着所有感官带来的体验都呼啸而过，消失不见。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构造，豪华却破旧的房间，四周涌动的浓郁暗影，以及弥散在空中的些许腐臭腥味。
　　是亡灵古堡二层楼末尾的房间，她刚穿越过来时不顾一切逃出这里的终点。
　　“咔嗒咔嗒。”
　　小骷髅从她的影子里冒出头来，游向四周浓重的暗影，如鱼入海。
　　“安全着陆——”
　　向寻从房间另一个角落走过来，双手插兜步伐轻快，整个人神采奕奕，一扫之前的疲态。
　　他的围巾向后折了一些，变成了不挡脸的精神款式，黑眼圈完全消失了，连皮肤都紧致了不少，眼神清澈而有活力，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神情。
　　穆柊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难以想象眼前这个阳光开朗的帅气大学生，跟外面摇摇欲坠的疲惫社畜是同一个人。
　　就算是御兽天赋带来的变化，也太可怕了吧，精神气还能美容的吗……？
　　向寻似乎早已习惯旁人诧异的目光，语速飞快地说道：“你比我更熟悉这里一点，探索的方向由你来决定吧，穆柊月。”
　　穆柊月稳了稳神，重新进入认真工作的模式，再一次打开了自己的手环。
　　地域隐能值的探查结果很快显示在手环上。
　　“常态隐能值区间1000-1500wP，单位空间测量结果为暗属性，隐能覆盖率超过99.2%，未检测到混乱区域，判定为D级秘境。”
　　她看了一眼探测结果，继续说道，“推测秘境领主为君主种族·成熟期，暗系与不死系可能性最大。”
　　判定秘境等级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为了推测秘境领主的情况。
　　这是秘境中最危险的超凡生物，在一些特殊秘境里，领主甚至会影响整个秘境内部的运转规则，如何处理秘境领主，是探索秘境的重要一环。
　　“不错嘛，做过功课了。”向寻点了点头，脱离疲惫模式后他语调都轻快了不少，“长宁市事务局这边做过了外部的初期探索，可以确定是星龙伯爵府的遗迹，所以这里不会检测到混乱区域，毕竟是脱胎于人类历史里的场景。”
　　“从外部调查就能确定秘境内的情况吗？”穆柊月问道。
　　“对于遗迹类的特殊秘境就可以。”向寻解释道，“毕竟有神念系的宠兽在，能感知时光痕迹的技能有很多，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有了超凡生物的帮助，这个世界出现了许多不一样的奇妙科技，穆柊月认真记了下来。
　　“对了，关于这里的情况，你有问过埃伦吗？”
　　向寻的目光转了一圈，没能找到不知道融在哪片阴影里的小骷髅。


第20章 咔嗒咔嗒咔嗒
　　“当然问过了。”
　　穆柊月点了点头，预习功课中重要的一环就是了解星龙伯爵的历史，作为秘境原住民的埃伦当然也是重点调查对象。
　　“埃伦作为超凡生物诞生的时间并不长，拥有自我意识之后，他大多数时候都躲在房间暗处，对秘境内部的超凡生物的种族还算了解，星龙伯爵却没什么印象。”
　　“还有一件事，埃伦曾经带回了疑似这个秘境核心的资源，正是这个东西让我觉醒御兽空间，有了暗系强化天赋。”
　　穆柊月顿了顿，继续说道，“埃伦好像也描述不清它到底是怎么把秘境核心带回来的……但是在接触秘境核心的过程里，他没有遇到秘境领主。”
　　“嚯……”闻言向寻忍不住看了穆柊月一眼，医院里有听说她是在秘境中觉醒的，没想到是直接吸收秘境核心这么极端危险的方法，小姑娘还挺刚强。
　　“通常情况下动摇秘境核心一定会引起秘境领主的警觉，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向寻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房间，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这座秘境的规模并不大，只有一座府邸的空间，凭他大师级御兽师的感官也能探知到边界，没道理秘境领主却感觉不到自家核心被人动了吧？
　　“……总之，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往前走走吧。”向寻也看了看自己手环上的探测结果。
　　“秘境的隐能属性、能量层级、内部超凡生物分布情况、资源状况、领主的种族信息，这些就差不多了，最好还能找到跟星龙伯爵有关的情报，毕竟是历史遗迹类的秘境嘛。”
　　“咔嗒咔嗒。”小骷髅从天花板上的阴影里冒出头来，看向自己的御兽师，而后游到了两人前方。
　　“埃伦记得书房的位置。”穆柊月对向寻说道，“那里是它找到秘境核心的地方，应该能有更多线索。”
　　由小骷髅负责引路，两人一起往书房的方向前进。
　　再一次走在这充满湿腐气息的长廊上，穆柊月的心境改变了许多，她不再是当初那个无能为力的普通人类了。
　　飞速进步的埃伦也不再是被怨灵吓得瑟瑟发抖的小骷髅，面对秘境内大部分幼年期等阶的种族，现在的它都有了一战之力。
　　向寻没有派出自己的宠兽，赤羽鹰的体型不适合在府邸这样狭小的地方战斗，穆柊月猜他肯定还有其他适宜战斗的宠兽，比如那只神秘的“花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