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这一幕的穆柊月忍不住笑了笑，来到了【训练场】中。
　　她接住了开心扑向自己的白毛小狗，又看了看牌牙兵与飞过来的暗夜乌鸦，把三只宠兽都安抚了一遍。
　　穆柊月听到了宠兽们刚才的交流，她揉揉白毛小狗的脑袋，问道：“白牙已经下定决心要变强了，对吧？”
　　“汪呜！”小云犬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它绝对会保住自己作为白牙前辈的位置！
　　“那为什么不考虑学会【月辉】呢？”穆柊月拿出了封存依旧的【B级技能书：月辉】。
　　这还是她最初抽到的B级技能书，原计划是让白牙学习的，结果到现在都还无法教学。
　　最初穆柊月认为是隐能量与成长等阶的问题，但从哈维的情况来看，战将种族·成长期高阶的白牙，理应拥有了学习B级技能的能量。
　　月辉无法教学，大约更多是因为白牙的情感，或者说它的性格特性。
　　在小云犬饲育基地的时候，白牙就是暗系小云犬里最勇的一只，无论学会多少技能与战术，在对战里白牙热爱的永远是向前冲锋。
　　它所掌握的技能中，【暗袭】跟【月爆】的熟练度是最高的，都是适用于突进猛攻的攻击类技能。
　　从战术上考虑，学会恢复技能【月辉】能大大增强白牙在对战场上的续航力，但白牙自身或许没能意识到这一点。
　　“汪呜……”小云犬蹲坐在地上，流云状的尾巴在身后晃了晃，看上去有点失落。
　　B级技能代表着君主种族的战力，是很强力的技能书，御兽师将宝贵的资源给了自己，它却一直学不会这个技能。
　　“白牙并非是讨厌这个技能，是想要学习而无法掌握，对吗？”穆柊月问道。
　　这一点很重要，如果白牙厌恶恢复类的技能，她也不会强迫宠兽掌握自己不愿使用的力量。
　　“汪呜！”小云犬点点头，刨了一下爪子。
　　埃伦前辈有【亡骸】，哈维有【丰收】跟【草人替身】，都是很强大的恢复能力，对战练习的时候白牙已经吃过很多苦头了，当然明白恢复技能的重要性。
　　只是它很难想象自己的对战场上使用恢复技能的样子，每次接收技能书，总感觉模模糊糊的，难以理解技能的精髓。
　　“那就行了，我们换个方向试试。”穆柊月微微笑道。
　　最近谢教授那边的课题取得了一些突破，她正走在去暗属性研究所的路上，正好跟白牙一起尝试一下。


第106章 咔嗒咔嗒
　　到了研究所, 谢卿薇教授正在进行某项实验测试，封乐也在。
　　穆柊月刷了自己的工卡走进实验室，看到一脸菜色记录数据的学长, 吓了一跳。
　　封乐属于长相非常清秀的类型, 脸很嫩, 稍微装扮一下都会显得雌雄莫辨的程度，他很少有这样不修边幅的时候。
　　“你也通宵实验了吗，封乐学长？”穆柊月走上前去，“都说了别跟谢教授一样不要命, 她那口动不动就通宵的仙气都是靠守护灵吊着的。”
　　“呜噜噜噜……”细长的守护灵飞到了穆柊月身边，深以为然。
　　就谢卿薇这混乱的作息与花式作死的生活方式, 要不是有【同命】技能给她吊着，说不定早就累到猝死了。
　　“没办法，【高校属性研究交流大会】就要开始了, 今年再拿不出像样的成果，不光我有延毕的风险, 我们研究所的经费也会被削的。”
　　封乐顶着两个浓郁的黑眼圈看向新加入的小学妹, 他的神色虽然疲惫, 人却很有精神，将记录的结果转给穆柊月看。
　　“这一批实验数据都呈显性表达，谢教授的想法是完全可行的。”
　　“这就是你之前在讨论组里说能用的那一组参数？”穆柊月仔细看了看。
　　来研究小组这两个月，她对暗属性研究的专业知识突飞猛进, 已经能跟得上课题里到的公式理论了。
　　“没错, 我重新看了一遍你提交的报告, 有了新发现。”
　　封乐说道, 他手边的兔子布偶默契地抬起鼠标，帮御兽师在电脑屏幕上圈出了一个数据。
　　“【契约熵】提升的契机是共鸣, 但共鸣的源头应该来自于宠兽本身，而不是御兽师这边引导的。”
　　“当然，御兽师导向的情况同样能引起契约共鸣，之前包括我们在内的大部分暗属性研究小组都是这个方向。”
　　“不过从你身上的案例来看，由宠兽导向，且与御兽师形成共鸣的情况，更容易提升【契约熵】，我就往这个方向尝试了一下。”
　　封乐看向自己的兔子布偶，“我跟兔兔试验了几次，得到的结果刚才你也看到了，都是显性表达。”
　　怨灵布偶举起了毛绒绒的小手，竖起两根短短的指头，比了个耶。
　　“不过想要完全理解宠兽们的想法，甚至达到情感共鸣的程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大部分契约之中，都习惯以御兽师的信念为主，宠兽更像是附属，少有人类会主动去体会异种族所拥有的情感呢。”
　　封乐说完，忍不住看了看穆柊月，像她这样仅仅是与契约宠兽想象同一个场景，就能提升【契约熵】的御兽师，恐怕在全世界也是绝无仅有的。
　　她是真正将宠兽们视为平等交流的同伴，或者说在穆柊月的意识里，从一开始就没有【主与宠】的区别，宠兽只是个代称，契约才是连接她与同伴们的关键。
　　“那正好，让我跟白牙来试试你们新开发的功能。”穆柊月召唤出了小云犬。
　　四重御纹的召唤阵上，白牙现出身形，稔熟地跟在场的人类与宠兽们都打了招呼。
　　“你要让白牙学习【月辉】吗？”封乐问道。
　　穆柊月对他们提过烟罗书页的事，封乐跟谢卿薇都知道白牙迟迟无法掌握【月辉】的问题。
　　无论是属性还是体内的潜能量，白牙在理论上都应该有学会【月辉】的潜力，同样的B级技能【月爆】，它在成长期一阶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
　　排除下来，就只剩下特性相悖的原因了。
　　如果白牙能凭借信念提升【契约熵】并掌握【月辉】，也就能间接证明通过提升【契约熵】带动宠兽进化，甚至改变【天赋核心技能】是可行的。
　　穆柊月点了点头，封乐也产生了一些期待，转身看向身后。
　　“谢老师，把共鸣装置给柊月，准备新一场实验吧！我来负责记录。”
　　谢卿薇正在全神贯注地鼓捣两块暗色的结晶装置，闻言顺手将已经完成的另外两块抛给了穆柊月，向她抬了抬下巴。
　　“在封闭实验室里面启动就行，剩下的步骤你都清楚的。”
　　语毕就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了。
　　顶着黑眼圈刚熬完一个通宵的封乐也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兴致勃勃地打开观测装置，准备开始记录。
　　飞在空中的守护灵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帮忙拿能量饮料过来了。
　　穆柊月接过谢教授抛过来的【共鸣装置】。
　　这是以最高纯度的暗属性结晶为基底，经过细致调整内部隐能量走向之后，制作出来的特殊装置，能够连接并增幅契约之中的情感能量，引发共鸣现象，提升【契约熵】。
　　谢教授把这个装置取名为【共鸣结晶】，一套两块，分别给御兽师与宠兽佩戴。
　　她在制作之时并没有区分主次关系，不过内部参数是按照过去学界主流的方式来调整的，过去这一周的实验结果一直不太理想。
　　直到前一天，封乐异想天开地将参数往宠兽情感为主导进行调整，共鸣结晶的效果有了显著提升。
　　他与怨灵布偶是第一个实验组，而穆柊月跟白牙即将成为第二组。
　　穆柊月将其中一块共鸣结晶戴在了小云犬的脖子上，自己戴上了另一块，跟白牙一起进入了封闭实验室。
　　这个缺少光照的环境让暗属性的小云犬感到舒适，它流云状的尾巴蹭了蹭身边的御兽师，不太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
　　“出生时的记忆白牙可能不太记得了……那一起来回忆一下我们契约时的心情吧。”
　　穆柊月揉了揉白毛小狗的脑袋，“白牙心中最重要的事，想要实现的事，是什么？”
　　“汪呜！”白牙摇摇尾巴。
　　御兽师说得没错，比起出生时模糊的记忆，它对结下契约时的心情更为深刻。
　　它在那一天遇到了柊月，一个愿意在对战场上抱起它，摸摸头给它夸夸的人类御兽师。
　　她越过了那只拥有【光焰】的小云犬，转而选择了天赋核心只是【嚎叫】的自己。
　　她给自己取名叫白牙。
　　白牙喜欢这个名字，喜欢御兽师给予它的一切。
　　抚摸它的头顶也好，把脸埋进它的肚肚毛里也好，给它制作美味的食物也好……白牙喜欢关于穆柊月的全部。
　　其中最最喜欢的，当然还是在对战场上赢得胜利，然后跑向她的那个时刻。
　　御兽师的笑容与夸赞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虽然它是一只天赋核心不太好的、普通的小云犬，但是它遇到了会坚定地选择自己，会关注它的心情，想知道它心中重要的事，想要实现的愿望是什么的御兽师。
　　白牙对情绪的偏好是【人类的夸赞】，但其实不只是人类的夸赞。
　　作为一只拥有【云流】特性的小云犬，在世间诸多特性技能之中，偏偏承载着拥有情绪感知的暗属性降生，天赋核心被判定为提升状态的辅助类技能【嚎叫】，这就是它灵魂的形状，是意识深处的愿望。
　　它想要遇到最特别的搭档，与对方结下紧密的契约，一起追逐梦想，完成各种各样的事。
　　无论搭档想要做什么，白牙都会努力帮助她，然后在一次次翻越障碍，克服困境，获得胜利成果的时候，听到她发自内心的喜爱与赞扬。
　　而现在的白牙已经拥有了最重要与最想实现的宝物，它正跟这位特别的搭档一起走在实现这些梦想的快乐旅途中。
　　不管是升阶、进化、学会新的技能、还是别的什么……为了取得胜利，白牙一定会实现。
　　因为它与穆柊月契约相连。
　　小云犬戴在脖间的共鸣晶石绽放出一阵璀璨的光辉，穆柊月握紧了自己手中这块，表面同样绽放出暗色的光芒。
　　她欣喜于接受白牙的心意，最初在饲育基地遇到它，与白牙结下契约的时候，她也抱有同样的心情。
　　人类与超凡生物之间的【契约】，不就是这样的连接吗？
　　白牙很庆幸能遇到她，穆柊月也同样庆幸能拥有白牙。
　　共鸣晶石的光华流转，强烈的情绪能量相互交融，形成了仿佛心跳声般规律的共鸣。
　　小云犬抬起头，金色的眼睛看向御兽师，瞳孔宛若琉璃，熠熠流光。
　　“汪呜！”（让我对战吧，柊月！）
　　负责记录的封乐快要把键盘敲出火花，穆柊月对他说了白牙的意思，他挠了挠头站起身，带着怨灵布偶走进了封闭实验室里。
　　记录的人换成了谢卿薇教授，守护灵帮忙调整好了所有的观测装置。
　　【契约熵】通过共鸣晶石大幅提升之后，由宠兽主动提出的行为模式还是第一次发生，最关键的突破口或许就在这里。
　　封乐的怨灵布偶是低等战将种族·成长期九阶的宠兽，跟白牙基本同阶，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他打开了封闭实验室内的防护层装置，这里的面积约等于半个对战场地，勉强可以进行一场临时对战。
　　白牙看向了自己的对手，破旧的兔子布偶慢慢飘到了半空中，从花边小围裙里摸出了一柄染血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