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旧友70
说完,闻月还吸了吸鼻子,抽泣几下,拿袖抹了抹泪。
青年男子眯了眯眼:“江南与塞外远隔千里,她怎可能乃你旧友?”
“所以说,才是看错了呀。”怕他不信,她操着一口江南口音,委屈道:“背井离乡、念友至极,我才一时鬼迷了心窍想上来问询,还请官爷万万恕罪。”
男子心想,不过是开口问询,顶多是剑指她要害略显威胁,但这女子也未免太过矫揉造作了,日常询问便泣涕涟涟,若非江南女子都是这般矫情?偏生这时,周遭有旁的百姓经过,见那女子形容,还以为是他在行鬼祟之事呢。
他服命于七皇子,又是七皇子亲信,若此时传出去定要被人拿捏住七皇子把柄。他为忠臣,不能做这般蠢事。
他冷声问:“既然如此,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了,看清了。”
闻月见好就收。
白衣男子正准备收剑时,却又一人蓦地自屋檐飞身而出,那人手持一把长剑,身形利落。刀光剑影之间,那人微一提手,用剑击开白衣男子的剑,白衣男子猝不及防,手中原指着闻月的剑,应声落地。
玄黑大氅挡在她跟前,日光自谢翊头顶映射而下,拉出悠长的影子。闻月躲在他的阴影里,安全感顿生。
她放下警惕,呆呆道:“谢翊,你怎么来了?”
谢翊未答,只是一脸厉色地横起剑,以刚才那人剑指闻月如出一辙的姿势,指着他。他语气肃然:“江边客,你想作甚?”
闻月一惊,下意识抬眼向那名被唤作江边客的男子。
她前世的记忆里,江边客乃是七皇子麾下最得力的谋士干将,在京中有着“白衣鬼王”之称。他对七皇子忠心耿耿,亦是七皇子夺嫡之战中,最有力的一张盾牌。他为人狠戾,做事诡谲。虽长着一张令万千女子钟情的脸,却杀人如麻,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刚她竟从白衣鬼王江边客手中侥幸逃生,如此想来顿时有些后怕。
江边客扬唇淡笑:“我原是好奇,我江边客剑术位列南施国前世,是何人能一举便将我剑击落,原来是我朝大名鼎鼎的辰南王世子殿下,如此倒也不足为奇。世子殿下,失礼失礼。”
口中说着失礼,江边客却不动声色地用两指夹着谢翊的剑,悄悄挪了个位。随后,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剑,收回鞘,朝谢翊抱了记拳。
谢翊见状,这才缓缓收回了剑。
江边客抬手,暗示队伍启程。
临行前,还不忘招呼谢翊:“在下尚有公事要办,先行一步。殿下征战在外,许久未见,不若改日上七皇子府坐坐?”
谢翊冷着脸,道了声:“不必多礼。”
转身携着闻月,走出小巷。
队伍再次向前方行进。
江边客故意放慢了步子,骑在马上,同那囚车中殷灵子并行。
江边客问:“你可认得那江南女子?”
“不认得。”殷灵子答。
江边客又问:“那她为何说你像她旧友?”
“民女不知。”殷灵子一双寂然的眼平视前方,如实道:“民女从未到过江南,不可能有旧友一说。”
江边客审问严讯向来擅长,此刻他瞧着殷灵子的神情,委实不像虚假。殷灵子出生塞外,从未离开过,这在先前的官府案谍中早有提及。如此看来,倒真是他多想了。
原本这塞外女子进京,不过是打算送上七皇子府,犒赏平息塞北之乱的众将,却未成想到经由此事,竟钓出了一条大鱼!
辰南王府向来在朝中保持中庸,从不参与任何斗争。可偏偏,刚才辰南王世子谢翊竟为了一个女人,同他挥了剑,直指向他。要知道,上京城谁人不知,他江边客代表的是七皇子一派,若对他动手,定然是没好果子吃的。
可谢翊却想了,也做了。
这种情况下,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投靠了太子麾下,决定与七皇子为敌。可前日听闻那朝中密报,皇后所属的太子一党,已在谢翊与相国千金的婚事上多次作梗。既然如此,皇后与太子所属一派,定与谢翊无关。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
那女子乃是谢翊的心上人。
要不然谢翊怎会不顾辰南王脸面,为她不惜朝他挥剑,将她死死拦在身后?
仔细回忆起刚才景象,瞧着谢翊着急护她的神情,江边客嘴角便不由勾起诡谲一笑,昨日七皇子还在同他议论,辰南王世子谢翊手握南施国兵权,该如何让向来中庸的辰南王府他归顺麾下,以为他所用。当时,江边客回报七皇子,此事难如登天,必须从长计议。可未成想,到了今天,此事或已成囊中之物。
江边客召来下属:“来人,去查查那江南女子什么来历。”
“是!”
下属领命离开,可刚走开没几步,又被江边客叫住。
他拿眼戳了戳那囚车中的殷灵子,道:“今夜宴请塞北众将的夜宴上,无需将她带去,且把她收押在七皇子府内的地牢里,好生看管。”
“属下得令。”
行至东街,闻月与谢翊并肩而立。
自江边客一行走后,谢翊便冷着张脸,不置一言,叫在旁的闻月好生不自在。
似乎,自打他今日出现起就再也没同她说过话,连她问他怎么来了,他都是未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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