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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_分节阅读_第100节

肉肉喵 7598字 2024-09-07
  他脊背攀上凉意。
  姬月恒下颚微收,恶念汹涌,手不断收紧,直到钱三公子只剩最后一口气,他才徐徐松了手。
  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
  姬月恒用力扣着钱三公子下颚,将药丸塞入他口中。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姬月恒取出帕子,嫌弃地擦着手,相当耐心地为他解惑:“钱三公子养尊处优,应当还未尝过被鞭打的滋味,这粒药可让你体悟几分。再过半盏茶,你将再次陷入沉睡,无法动弹,身上每一寸如被千刀万剐。半月,方可彻底解脱。”
  钱三公子万分惊恐。
  “……为何?”
  “不为何,心情不好罢了。”
  钱三公子终于回过味:“她不是你的仇人么,原来你喜欢她?可你为何不找杜彦宁,却只找我!”
  黑暗中,姬月恒悠然道。
  “因为你有个好父亲,即便你屡次犯错,也不忘包庇。”
  钱三公子不敢置信。
  他放过杜彦宁竟是因为杜彦宁他爹偏心?!何其荒谬!
  他想辩驳,可已说不出话。
  身上无法动弹。
  万鞭抽身的巨痛陡然袭来!
  钱三公子陷入昏厥。
  亭松料理好一切,确认旁人不会起疑,这才护送姬月恒离开。
  .
  夜已过半。
  密室中烛火逐渐微弱。
  壁上镜子中映着许许多多道烛影,也映着许多个少女。
  程令雪裹着被子蜷成一团,像裹在厚茧中的幼虫,独自挨过漫长冬夜,静待着有朝一日破茧成蝶。
  一只玉白的手剥开锦被。
  程令雪抢了回来。
  素手的主人稍顿,轻道:“我看一眼,看完被子还你。”
  似是梦中听到了,她松了手。
  姬月恒剥开锦被,把她从那一团温暖中掏了出来。手放在她上衫衣摆初,轻轻上掀,再拨开散乱青丝。
  削瘦玉背上,赫然有两道交叠的鞭痕,已被时间疗愈成淡淡粉色。
  但仍触目惊心。
  虽曾几度彻夜欢'爱,但多半时候她要么墨发披肩,要么衣衫半褪。
  他竟从未留意这道疤。
  凝着那道伤疤许久,姬月恒耳畔回响过今日钱三公子每说的一句话,他轻叹了一声,似是没了奈何。
  “我没说错。
  “你果真是我的仇家。”
  让他屡次决定心硬,又屡次认栽,不是仇家是什么?
  罢了。
  青年俯身,一寸一寸,噙着迟来的抚慰,轻吻那道疤。
  睡眠中的程令雪抖了下。
  喉间发出低弱呜咽。
  姬月恒轻把着她胳膊,安抚道:“别怕,不会欺负你。”
  可她竟是越抖越厉害。
  齿关甚至轻颤。
  察觉不对,姬月恒眉心凝起。
  他探上她额头。
  手背触到一片滚烫。


第44章 044
  来的郎中是姬家的人,与姬月恒母亲学过两年南疆岐黄之术,对姬月恒的方子略有了解,细诊过一番后道:“并非风寒,应是陈年余毒作祟。”
  “陈年余毒……”姬月恒轻念这几个字,“她从前中过毒?”
  郎中道:“辩不清是何毒物,何时所中,应有十年之久,余毒不多,大抵是中登云台后被诱发而出。之前不曾发作是因公子的药汤正好压制了,想来与登云台有相似之处。正好公子冬日要回云昭山庄,届时可让夫人瞧瞧。”
  郎中走了,姬月恒守在榻边。
  榻上少女身上忽冷忽热,因病睡得很沉,长睫垂下,如濒临干枯的蝴蝶,墨黑青丝缠绕着雪白细颈,异常伶俜脆弱,显出颓靡的凄美。
  姬月恒目光略软,俯下身。
  “还是很难受?”
  不需她回应,他褪下外袍,只着中衣在被子里拥住她。
  人的体温比被子熨帖,他甫一靠近,程令雪察觉舒服,往他怀里缩。姬月恒眸光在她贴上那瞬漾起柔软,可程令雪脸刚贴上他胸膛,鼻尖嗅到熟悉的雅香,又果决地往床榻里侧去,只留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
  时隔七日的相拥一触即分,贴近那瞬的满足又如云雾散去。
  空荡荡的。
  姬月恒叹道:“在生气么?”
  她没回应他,清瘦脊背蜷成一张弓,露出无言的抵抗。
  他把她掰回来揽入怀里,程令雪虽在昏睡,姿态却不肯放软。
  姬月恒微叹,手抚着她脑后。
  “是我来晚了。”
  意识半醒,程令雪听清了,却醒不过来,也分不清是梦非梦。
  她怔忪时,姬月恒将她搂得更紧,狸奴终于嗅到了银丹草。
  他满足地微叹。
  可他温柔又不容拒绝的亲昵,勾出程令雪的不满,她挣了下。
  “放开……”
  姬月恒一怔,他忆起今夜钱三公子的话,少顷,他郑重道。
  “对不起,是我冤枉了你。”
  程令雪脊背滞了一霎。
  身体虽还是半沉睡的状态,意识却因为这句话更为清醒。
  良久,她抵抗着睡意出声。
  “不重要……”
  顿了顿,她又含糊地梦呓道:“他们信不信我,都不重要……反正在我心里,他们不算重要的人。”
  她说完,很久都不再说话。
  姬月恒怔了许久。
  他抬手,触向程令雪单薄的脊背想要安抚,却听到她闷闷的声音。
  “但我没有偷东西。”
  他的手顿住,悬滞半空。
  看过的所有戏文典籍上关于如何笼络人心的片段都变得空白,喉间一时失语,不知说些什么才合适——
  “没事,都过去了?”
  安慰一句,便真能“过去”么。
  别怕,我在?
  可她想要的是相信。
  故而,该说“我会一直信你”是么?
  这句话似乎很合适,但他真的可以做到一直相信她么,这一次,也是察觉到被冤枉是她心结,这才明白——她既然讨厌被冤枉,便不会说谎,
  姬月恒唇角无奈轻牵。
  他读过的书里教他如何笼络人心,如何步步为营地狩猎。却从未教他如何真心实意地待人。按理,这时即便他不曾信任过她,只要说上一句“我相信你”,便可哄好她,皆大欢喜。
  但他突然不想这样。
  最终,他只是伸出手掌安抚地顺着她后脑勺,似安抚淋湿的狸奴。
  程令雪仍背对着他,却似乎卸下了某种戒备,肩头缓缓松下,反正也是在梦中,她开始嘟囔着自语。
  “姬月恒,混蛋。”
  独自舔伤的小刺猬,突然成了炸毛的狸奴。姬月恒愣了下,温声:“他怎么个混蛋法,我也想听一听。”
  像在巷尾闲聊的大爷大妈碰着侃大山的同伴,程令雪来劲了。
  她彻底清醒,睁开眼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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